（一百一十七）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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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泼黛，水挼蓝，天色欲暗，少年疾行匆匆，苍白指骨上缠绕的红线一寸寸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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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顿出疾影，流云般掠过街市，有急风骤雨自遥远的山间吹来，他未撑伞，雨珠密密匝匝顺着发丝淌下，落进眉目里，少年一眨不眨，只想快些、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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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畔一如既往的热闹，重重珠帘里，风暖烟淡，平白消减了外头瑟瑟的冷，不知那说书人又高谈阔论到何处，一拍案，四座皆叫好，处处鼓吹喧阗，无不语笑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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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蓦地闯来那煞风景的人——脸庞覆了层霜雪，拧着眉毛，怎么也不展颜，陪着笑的小二热情上前：“客官您回来了，可要来些新鲜热茶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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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一滴雨滚过黑沉沉的眼，不识好人心的少年一掌拂开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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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个趔趔趄趄，滚烫的热茶险些撒了一地，回头看着燕归头也不回窜上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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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制着滔天怒气，在天字一号房前站定，仅片刻踌躇，便一脚蹬开屋门，里头收拾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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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眨了一瞬，入目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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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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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捂住心口，真气于百会穴涌出，又经经脉往肝胆处乱窜，不消片刻，喉头便尝得一分腥甜，痛得他弯下腰去，却比不得心尖一点点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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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并指，在胸前连点玉堂、膻中两穴，稍减因情蛊作祟，真气紊乱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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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一勾指尖，几尾盘踞在厢房四角处的银蛇顺着少年的腿爬上来，“咝咝”吐着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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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阴蛇蛊尚存，寓意着无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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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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