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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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重重，雨帘垂碧檐，我站在层层石梯之下，见他居高临下地睨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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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如银，他的容色不曾更改，清明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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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惊觉，不是雪华，而是他韶华已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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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书香门第，在我与他面对血湖地狱时，竟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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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分明有世袭列侯，隔壁院子里仍满墙荣光，朱红挂上梁，可见当年之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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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我与叶正仪这一辈，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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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爱瑜——”他显然情绪激动，“我能护你一辈子吗？！不要做一些无用功，风波已平，你忘记你的出身，忘记你周围的人，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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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提醒我，我与父亲是一家人、一条船上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血浓于水之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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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完这句话，我只感觉自己大限将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再怎么粉饰太平，父亲做下的错事，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你总不能说我不是这个城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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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雨之中，叶正仪的眼尾染了一层红，像是泪干的烛火，他惨笑不已：“明爱瑜，你今天说出这句话，隔日传到城主府里，我就等着去你坐监的地方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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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晓他的不易，更理解他的部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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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不要去主城区，你硬要跟哥哥对着干，四处跑来跑去，仆从到处见不到你的人影，这次连续六天竟毫无音讯！等到你回来，你还要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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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仪的血泪或许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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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给出的是最合适的做法，他的所有思虑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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