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望着他,眸中浮上求饶之色,“公子,我错了……”
裴璋恍若不觉,又是一捏,“可是这儿痛?”
她委屈地应着,大着胆子软软向他怀中倚,嗓音像是某种娇气的小兽,“公子饶过我吧……”
几缕长发落在他颈间,微凉而滑腻,引得肤上一阵颤栗,令他忽而感到几分不适,像是湿濡的雨线,缠夹如丝。
于是裴璋很快松开手,继而坐直了身子,“娘子为何要托病?”
他自然知晓原因,可还是想要听一听她会如何说。
阮窈蹙起眉,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仰起脸来,微红着眼,“在旁人心中,窈娘微末之身,原是不配坐在公子身边的。公子待我好,也全是出自仁善之心,我本不该……生出贪心来。所以那日心绪消沉,才拒了公子的伞。”
她一面说着,眼下又噙了泪珠,睫羽不断颤动,“可今日我拼了命地逃,方才知晓,原来除了怕死,我也害怕极了再也不能见到公子。若受了伤,便能令公子多看我几眼,就像方才那样……话至此处,公子可还要怪窈娘说谎吗……”
裴璋十分耐心地听着她的一字一句,神色平静如初。
在他看来,阮窈或许自恃美貌,还带了几分浅薄的心机,像只自以为娇憨实则拙劣的猫儿一样胆大妄为。
长平王府的霍三郎兴许便是这般被耍弄了两回,以至于兵变过了好几日仍不愿走,暗中四处寻她。
正如书阁中被她胡乱批注的那些闲书,书中往往有这样一种精怪,专为诱引男子而来,随后再发生一段风月情事。
世人都道精怪误人,可在他看来,不过是书生意志不坚才为色所迷。
而他不是书生,也不会喜欢话本里的精怪。
阮窈见他若有所思,似是等得有些焦心,又大着胆子伸手轻牵他的衣角。
二人四目相视,裴璋分明看到她黑亮的瞳仁里有狡黠闪过,眼角沾着的水痕在摇曳的烛火下发亮。
“公子……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他端详着她。
让端容走后,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