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娘子的伤势到时也已痊愈,是以让我过来询问一下娘子的意思,看娘子到时是愿回灵山寺,还是愿去梁郡。”
听了他的话,阮窈用力眨了下眼,眸中继而凝起晶莹水色,“敢问重大哥,这是裴公子的原话吗?”
重风有些无奈地点头。
她鼻尖也很快红了起来,一言不发。
等重风走了,阮窈抬手拭掉眼下泪水,转身就回了屋。
坐下来后,她手指不禁发颤,再顾不得一桌的花和食材,连品姜小心翼翼的问话也并没答。
裴璋分明知晓她不肯回寺里,还要让重风这般说,与逼她去梁郡有何两样。
他赠她新衣,又收了送去的花饼,阮窈还真以为他待自己稍有不同,却不想隔日便又要赶她走。
原来她从头至尾都在白费功夫。
一想到此,焦躁和不安便翻涌而上,近乎满的快要溢出她的口鼻。
出身梁郡不过是阮窈为了掩饰身份而说的谎话,可灵山寺她也决计不能再回去了。
她将自己的唇瓣咬了又咬,陡然站起身,“品姜,为我取一把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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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照园易主后,裴璋曾下令让原本赴宴的士族尽数离开。
崔氏出了这样的事,实则即便他不说,大多数人也不愿再留下。
而至今仍在此处的人,除去陆九叙和四皇子萧寄,还有端容公主。
公主在兵变那夜扭伤了手臂,她身份特殊,又是千金之体,自然无人会说什么。
这位公主是出了名的好音律,在洛阳时也是日日听戏哼曲,公主府里还养着不少从江南而来的伶人。
偏生园内的乐姬除去有伤之人,其余人等都被遣散,端容公主又在养伤之中,时常憋闷地埋天怨地,园中无人不知。
阮窈与她结过梁子,但今时不同往日,公主必然也知晓她给裴璋挡剑的事,当初觊觎驸马何砚的嫌疑自然迎刃而解。
事已至此,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裴璋送去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