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面色苍白如雪,少女一动不动地偎着他,二人衣衫上俱是点点殷红血花,令人望而生畏。
旁人大多不识得眼前的女子,又见他们离得极近,连影子都交织在一处,不由愕然地多看了几眼。
重风知晓自家公子素来不喜有女子近身,更莫要说是这般姿态。
令人将阮窈抱去治伤时,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继而躬身扶起裴璋,颤声问,“公子可有受伤……”
裴璋面无表情,“不是我的血。”
他从山坡滑下时伤到了腿,右手也因握剑而脱力无法抬起,却仍轻推开重风的手,缓慢地向前走。
原应狼狈的脚步,在他身上依是从容不迫,并不显得慌乱。
“崔临在何处?”裴璋低声问。
重风如实答道:“他本想往山下逃,结果撞上了四殿下。他不愿就擒……认罪后举剑自刎了。”
裴璋回到别苑,由医者诊治过后,又更了衣,才见陆九叙。
陆九叙匆匆忙忙入内,檀色长衫上沾的酒气早散了个干净,脸色十分难看。
“崔氏当真胆大妄为,朝中明令停息的赋税他们竟仍在收捐,还在南雁楼中私藏贡品!”
他忿怒说着,原想将手中账册重重搁在桌上,又见裴璋面色苍白,隐隐透出病态的疲乏,只得又收了手。
“此次你特意为长阳公主寿宴而来,陛下又赐下重赏,崔氏只当他们犯下的过错已被轻轻揭过,早失了警惕心,行事放肆,竟丝毫不懂黄雀在后的道理。”陆九叙连连冷笑。
他本也是出身官家的郎君,只是父亲因耿直忠勇得罪了崔氏,而后被崔家人凌虐调遣,病死在漠北。
他少时与裴璋曾是同窗,索性投奔裴府做了门客,也好一抒胸中志向,为父亲报仇。
“陛下一旦动了心念,又怎会轻易消弭,更何况崔氏还与鲁郡之役中的叛军有所勾结。”裴璋淡淡说了句。
陆九叙听得直摇头,又凝神望向他,“此次师出有名,但终究失之仁善,崔氏又与太后交好,往后怕是会积下嫌隙。”
裴璋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介怀此事,只若无其事地说道:“园中的伶人,待查问清楚后,尽数遣返原籍。至于来赴宴的士族中人,明日一应请离,不得滞留,以免再生事端。”
“是。”陆九叙应下后,颇有几分犹豫:“只是裴岚……她是你堂姐,又带着婴孩,便不曾关去别处,仍在原先的住房中。兵卫说裴娘子一直在门后哭骂,吵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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