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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阮窈十分乖巧地伏身向住持行了一礼,再三道过谢,才转身离开。
在寺里住的这些时日,她自知寄人篱下,佛寺也没有养闲人的道理,是以烧香、换水、擦洗,什么都干。
方才在小亭里,住持问过她日后的打算,说是寺里有相熟的商队,往年会在中秋前后途经广陵,她若愿意,届时便可随商队同去洛阳城。
住持所说并不出阮窈意料。
若是在商队来时,裴璋那儿仍无进展,她便听从住持的话,随商队去洛阳寻未婚夫谢应星。
只是去岁齐军投敌的变故令天子勃然大怒,余波至今未散。凭谢氏如今的门第,即便想要为她阿爹昭雪,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犹豫过后,阮窈仍是拿起裴璋借她的伞,推门而出。
山路难行,待她登上东高峰时,额上早出了层薄汗,连发丝都濡湿了。
不等走到存竹楼,林间忽起了凉风,枝叶被吹得瑟瑟作响,继而有雨珠淅淅沥沥地落下,四周泛起潮湿的雾气。
阮窈撑起伞,鞋袜上不知何时沾上些淤泥,深一脚,浅一脚,又一时不慎,被断枝在小腿上狠狠划出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掉下泪来,心中生出懊悔。
兴许是她生就与这存竹楼相克,这两回来此,不是下雪,便是下雨,实在是令人恼火。
她躲到树下,撕扯下裙裾上的布料,草草将伤处包住,忍着痛站起身。
天色愈发蒙黯,须臾间,一只大手猝不及防自她身后伸出,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猛地推抵在树桩上。
阮窈被逼得一个踉跄,额角狠狠磕撞在树干上,嘴里溢出一声惊恐的痛呼。
“窈娘。”男人附在她的耳畔唤她,阴凉的像是吐着信子的蛇。
阮窈僵在原地,凉意沿着脊柱蔓延至四肢。“是你?”
王生并不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