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疯子,他有两颗玻璃似的、随时会爆裂的眼珠,身体散发发酵的酸臭。
隋辛驰抛出最后一个圈,套中一辆汽车模型套装,隋辛驰提着汽车模型走来,对晏山说:“送你,祝你不论以后走到哪都能搭上车。”
该是返程的时刻,隋辛驰下午还有预约,他揉捏着肩颈说:“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找老张按摩了。”
“希望老张能振作起来。”晏山说,“他经历过太多了。”
回省城之前,两人返回镇上,去了一趟老张的家,晏山在门口消防栓里找到钥匙,开锁走进去,老张已经在沙发上睡得很熟了,酒杯歪倒,窗外的芦荟依旧绿得锃亮且充满生机,它会携带苦涩的汁液活下去,即使种植它的人先它一步枯竭。
第6章 请香
母亲夜里打来电话,说外婆生病住进医院,已经插了管,这次有很大的可能挺不过来。从前年开始,外婆的身体断断续续出问题,拖沓到一定地步,简直像一场永不痊愈的流感,要命的流感。晏山从小经常跟外婆生活,外婆是个开明的老太太,不像寻常老一辈的人那般溺爱又或过分管教他,童年生活虽缺少父母的陪伴,但晏山过得十分幸福。母亲说其实之前外婆有几次进医院,但外婆不想告知晏山,这次告诉他,想到可能要见最后一面。
晏山把手机握得湿乎乎的,母亲挂了电话好久,他还是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想到今年过年时陪外婆打麻将,她还气势十足地胡牌,怎么转眼就气息奄奄地躺进医院,晏山感到不可思议的痛苦,觉得人的命数太随便了,分明要竭力地活,却能轻易地死。
他去医院看外婆,医院的窗帘和天空一样蓝。时隔很久他和母亲、小姨一起在医院对面的餐馆吃饭,她们让晏山下午开车载他们去山上的寺庙,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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