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道:“我那还不是关心你!谁让你小时候跟个病秧子似的,吹个风就感冒,淋个雨就发烧,我又没钱给你看病……”
现在说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让身体不好的魏悯之跟着他住漏雨的车棚就算了,孩子半夜发烧烧得浑身滚烫,意识也不清醒,他却只能用冷水给他擦身体,连包退烧药都买不起,更不要说带他去医院看急诊了。
到现在他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来那天晚上魏悯之的身体有多烫,烫得他特别害怕对方会醒不过来。
那时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自作主张地把魏悯之从福利院偷走,福利院再不好,小孩发烧也会有医生给看。
叶明泽正沉浸在那份歉疚里,忽然感觉脸上一热。
魏悯之动作很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拇指指腹拭去他脸上的一点水渍,温柔地叹着气说:“都过去了,而且你当时已经做得够好了。”
叶明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掉了眼泪。
他都多少年没哭过了?
小时候父母离婚,母亲不告而别的时候他没哭。
后来家里出事,父亲和薛阿姨骤然离世他也没哭。
亲戚们卷走剩下的财产,催债的人不讲道理地死咬着他不放,硬要榨干他所有的利用价值,他仍旧没有一丁点想哭的冲动。
从福利院把溺水的魏悯之带走,照顾高烧不退的魏悯之的时候,他根本顾不上难过。
甚至工地出事直面死亡的那一刻,他也只是担心魏悯之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生活下去。
现在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他反而因为想起过去的事就这么当着魏悯之的面掉眼泪。
叶明泽尴尬地扭开脸,飞速擦了擦眼角,嘴硬道:“呃,那什么,我、我就是眼里进脏东西了。”
魏悯之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温柔:“那让我看看?”
叶明泽恼羞成怒:“不用,已经好了!我要去洗澡,你回去吧。”
说着他就转身要去浴室,结果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魏悯之把他圈在怀里,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窝,甚至还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嘴上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他。
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撒娇。
叶明泽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刚刚的那些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怜惜。
也不知道当初他消失之后,这家伙是怎么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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