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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去了蓑衣,抖落身上沾染的雪进了屋,乍然觉得误入春日,窗下燃着碳火,虽算不得太暖,与外头彻骨的寒冷也是两个天地。
“先生……”
那农妇姓梅,是个极安静腼腆的女子,见风荷进来,比她丈夫还惊讶些。放下手中绣着的帕子,唤道:“夫君,快给先生倒些热茶来。”
男人依言倒了两碗热茶,一碗递给了风荷,一碗端到卫漪身前,递过去,他却不接。
“郎君?”
男人唤了一声,才见他如梦初醒般的,缓慢伸出手,停在了离茶碗几寸之外。男人微愣,把碗放到他手上,又迟疑道:“郎君?”
“怎么了?”
风荷在里面问道。她侧身坐在床边,放了帷幔,准备给梅姐施针。
男人不知如何答复,最后见卫漪轻轻摇了摇头,才回道:“没事。”
施完针后,风荷才算是安了心,捧着那碗不算很热的茶,一饮而尽。看了看窗外,风雪仍呼啸,便歇了回家的心思,与梅姐闲话起来。
夫妻俩膝下育有一女,如今四岁,前些日子梅姐不甚摔了腿,她的丈夫白日又要去城里的瓷窑做工,孩子无人照看,便送到了姐姐家去。
“待来年开春我的腿好了再接闺女回家,她一向小性子,也不知心里会不会怨我。”
梅姐谈起女儿时,眉目微弯,似新月。
风荷:“若怨了姐姐,倒真是个没心肝的小坏妮子,该罚她少吃一顿饭。”
梅姐失笑,“还以为先生会说小孩子不懂事,劝我不要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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