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竖着一把入鞘剑,身后是八万苏家军的临时营帐。
中秋在即,天上白月即将圆满,只是被浓云遮挡,露出朦胧轮廓。
这三日间,刚开始他尚且在帐中同属将们开过会议,听过他们的意思,而之后大多时间,他都无声立在这渭水河畔。
只由着探哨兵一次次送回长安城中的战况。
赵家天下三百年,立国之初,洛州苏氏乃从龙之功;国祚绵延之中,苏氏女郎做过皇后,男儿尚过公主;危急存亡之际,苏氏满门更是临危受命,血洒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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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为母亲弃笔从戎的士族首领,病入膏肓时,曾留话与他,“……谨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凡利于民而周于事,不必法古,不必循旧。圣贤的话,竹简深刻,奈何阿翁此时方悟,幸好还有你……”
而他的母亲赵家公主,亦在父亲走后不久随他而去,却在临终前要他以血盟誓。
她道,“阿母一生运气,便是生了你这麒麟儿。你以苏氏阖族起誓,扶君主,匡社稷,永效吾君不生二心。如若不然,阿母死后难安,永坠阿鼻,赵氏之运便是苏氏之命。”
忠于民,还是忠于君?
苏彦回转身去,看中军帐中的一樽棺椁,那是他的长兄。便是不久前,牺牲在汉中战场上的苏氏长子。
那一箭,原该射入他心肺,被长兄以身挡过。
长兄与他说,“万事随心最好,若是不能,尽力也很好。你随心走,尽力便是。”
秋风又起,水波荡漾。
苏彦站在茫茫夜色中,看见月影破碎,片刻风歇,又成一方玉轮。
见皎月,他的记忆更遥远些。
那年从西北一路南下,遍地饿死骨,战死魂,他悲凉又绝望。尤觉力弱,莫说挽大厦之将倾,便是解百姓一时之温饱都不得周全。
一晃又是五六载光阴过,依旧连年战乱,依旧白骨堆山……
“副都督,你乃茂陵长公主之子,如今得诏令却按兵不动,意欲何为?”出征前,天子安排中贵人为监军,随在他身后,这厢自来催促。
中贵人嗓音尖细,提着两个片刻不离身的小金笼,里头是在汉中战场上从刘易儿子手里抢来的蛐蛐,“您还不赶紧发兵勤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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