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嬴澈不动声色,目视着她行至他身畔坐下:“怎么了?”
这个便宜妹妹自小便是怕他的,见了他就躲,倒还从没有主动靠近他的时候。
也是因此,每每想起她搬出他来恐吓那被她按进湖里的贵女不许将事情说出去时,他便觉有趣。
“我害怕。”令漪低垂着眉,轻声地道,“我可以坐在您身边么?王兄?”
“随你。”嬴澈道。一只手很自然地垂在榻侧,修长劲节的指骨漫无节奏地轻敲榻板,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端的是不欲理她的态度,这让令漪有些沮丧。然既已踏出第一步,便不能回头,她顶着面上的薄烫,慢慢抬起重新蓄满泪水的眸:“王兄。”
“是有人容不下我么?我才搬去沉烟馆,就发生这样的事……阿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玉腮坠露,杏眼含情,极清婉的一张芙蓉面,面上是足可以假乱真的伤怀、委屈与期盼,好似一朵濛濛烟雨后含烟带露的清丽芙蕖。嬴澈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作伪的痕迹。
比之幼时,是精进不少了。他想。
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利用他。
心间忽升腾起些许小小的兴味,他道:“你怎知是有人容不下你,而非意外?”
令漪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倒是愣了一瞬,“不是,不是抓到了纵火之人么……”
那人就绑在廊下受刑,鬼哭狼嚎的,她又不是聋子。
“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难道不是受人指使?”令漪稳住心神,故意挑明了追问,“王兄,是县主么?”
嬴澈挑眉:“你如何这样说?
“我也只是猜测。”她轻轻道,“您知道的,自幼,县主便总爱捉弄我……”
——故意毁坏她要献给他做寿的绣图;王兄赏赐下来的东西,见也没见便被丢弃;还有对外说她的坏话……至于平日里克扣的月钱和份例,更是常态。
自己非奴非婢,身份尴尬,这许多年也都忍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