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人尸位素餐已久,本就该担起重责……”
重云眼眶泛红,听着这二人似乎知晓得不少,起身就追上去想要再问。
阮窈呆呆地坐着,总觉得是自己耳朵听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瞧见重云追出去,她也精神恍惚地跟着,却在下阶梯时脚下一空,右边膝盖狠狠磕在地上。
她整个人都摔麻了,木然着无法站起来。
重云扶她时,阮窈四肢发僵,整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我不相信……”她嗓音嘶哑。
察觉到她手臂在发抖,重云只当阮窈是伤心过度,也垂下头去抱住她,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等死。不论是谁要杀他,他都绝不会甘愿赴死……他总会有办法的。我不相信……”
她鼻音很重,声音几乎哽咽了,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然而说完之后,重云感到阮窈连肩膀都在抖,温热的湿意缓缓在他衣襟上晕开。
可他此时喉间发涩,也无法张口去安慰她。
他红着眼,脊背弯下,扶住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发颤。
*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她来时不遇春。
重返洛阳城,阮窈的心境天翻地覆,再与过往不同。
她从重云口中得知,阿娘曾在弘农郡染上疫病,这才被裴璋接至洛阳。而阿娘养病的那阵子,也正是自己不顾一切逃往北地的时候。
好似是某种轮回。
他再也不会来抓她,她也不必再逃,这不是自己曾经求之不得的吗?
她想起那时在燕照,自己阴错阳差为他挡过一剑,裴璋起初约莫也是不在意的。
后来她对他只剩畏惧和厌恶,他却又总是揪着此事不放,无数回在床榻上摩挲、亲吻那道疤痕。
如今,她才忽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于人心而言,最珍贵之物——是已失去。
她绞尽脑汁去回忆他的坏,可却只想得起些好时候。
譬如雨天里永远斜向她的那柄伞,譬如坠下马车时,护住她的那只手臂。
又譬如她发热的那几日,帘外是静谧的雪,屋中红泥小火炉,裴璋执着她的话本,坐在榻旁轻声念给她听,眼眸里含着幽幽笑意。
种种只道是寻常的过往碎片,如今都成了吉光片羽,只极偶尔的入梦来。
然后……永不复现。
阮窈膝上摔出两道破口,流了许多血,连里衣也浸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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