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顾朔瞥他,伸手帮他按揉下颌,摸到了湿漉漉的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苏景同还没从疼痛的余韵中缓过来,头靠着顾朔的肩膀,悄无声息地落泪——麻药根本不管用!
顾朔静静地看着他——苏景同身上有强烈的割裂感。
在苏景同投靠西南王,成为反贼前,绝大多数人眼中,苏景同都是摄政王府无忧无虑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小纨绔,生活奢靡,行事荒诞,热爱享受,好美酒、好美食、好美人、好鲜衣,读书不错,字写得好,琴弹得好,人很漂亮。
都是无害的形容词。
摄政王府如果有谋反之事,他或许不会参与其中。
但从他投靠西南王,闯下大周四大军师之一的名头后,如果把大周的男人按危险程度排名,苏景同可以高居前列。
没人想到这绣花从中长大的纨绔,玩起兵法来如此得心应手,搞起阴谋诡计,亦不逊色。
你和他相处的每一点每一滴,都需要提着小心,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拔掉无害的面罩,将你一脚踩入深渊。
就连西南王本人,表面得到了他的效忠,但直到沦为阶下囚,都不敢确定他真的收服过苏景同。
而现在,他又开始展现他无害的那一面了。
他安安静静地靠在顾朔肩头落泪,没出一点声音,配上他苍白的皮肤,无血色的唇,脆弱的脖颈,我见犹怜。
伤口已经包扎好,顾朔伸手摘掉他的眼罩,并用手挡在他眼前——苏景同戴眼罩的时间长,骤然见到光容易刺眼。
顾朔慢慢分开指缝,让微弱的光帮苏景同适应。
难得见到光,苏景同抬眼,眼睫毛在顾朔手心来回扫,沾着泪水的眼睫毛湿漉漉的,扫得顾朔心里直发痒。
等苏景同适应了光,顾朔收回了手。
苏景同哭得鼻尖通红,顾朔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