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黄、青灰，氤氲在雨水清冽的潮湿中，暗淡地往更远处铺开，唯有一抹红浓艳得刺目。

\n他站在回忆的街道里，看见那片红色渗出鲜血，长出肉骨，血丝里挤出大大小小的眼睛。和他如出一辙的鸽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注视着他。

\n无数眼睛眨动，无数人窃窃私语，那片红色忽得变成一条飞舞的丝带，向街角的少年飞来，扼住了他的脖子。

\n好吵……！

\n有什么东西在耳畔接连不断地响，狂躁地发出‘滴滴’声，像是恒古不散的幽灵，带来脑神经生理性的疼痛。

\n松田伊夏挣扎着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气，细小的气泡消失在水波里。

\n肺部如有火在灼烧般刺痛，手脱力松开毛巾。

\n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需要的记忆片段，他想要抓住浴缸边缘将自己从水中撑起，却因上面溅射的水液打滑脱手。

\n意料之外的失误。

\n浴缸里荡起的水波在此时同铸铁，他的手被裹挟其中，就这么落了下去。

\n意识沉入深海。

\n他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然后那些声音又变成刺耳的哀鸣，哭声、笑声、骂声、喊声，千军万马般从耳侧呼啸而过。

\n扭曲的光影、无边的黑白间，忽得出现了一双紫灰色的眼眸。

\n冷漠、倨傲，居高临下注视着他。但是眸底深处却藏着一片深晦的海。

\n松田阵平也曾无数次沉默地注视着他。

\n他们从不像其他兄弟一样无话不谈，大多相聚的时间都在价格实惠的小店里，两人都缄默不言地埋头吃饭。

\n气氛僵硬得像凝固的水泥。

\n但偶尔他抬头，会和兄长对上视线。

\n男人青黑色的眼底是片一望无际的海，海里沉静地映着男孩苍白的脸。

\n灯光昏黄，影影绰绰。

\n松田伊夏忽得睁开眼睛。

\n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用力咬在舌尖上，用牙齿拽动那枚金属舌钉，在舌面上扯出一片刺痛。

\n在冰水中麻痹的指尖在疼痛刺激下，终于能够再次动弹。

\n他挣扎着，狼狈地挣脱开系在脖颈上的毛巾和密不透风的水，将自己从浴缸里摔出来，砸向地面。

\n少年撑在瓷砖地面上，水珠从黑发上落下。

\n如果松田伊夏回头，便能看见曾经给他寄过无数次生活费的男人站在身后，沉默地注视着他。

\n但他只弓着腰呛咳。

\n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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