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那话似乎也是对自己说的,确实得先活着。又想到自己的态度,训斥433跟训斥个孩子似的,就跟他道歉:“你别哭了啊,再哭你就给我下车。”
433不可思议地看着曾不野,她呢,扯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擦吧,刚刚对不起啊。我的话没错,但态度有问题。问题是我不是那个态度,你就还要耽搁…”
徐远行真是没忍住,噗一声笑了。曾不野道个歉都这么理直气壮。
好像忽然一下,天就黑透了。
卡线上一片漆黑,车灯打亮的地方能看到大片的雪花在天空乱蹿,依稀又听见狼叫声似的。小羊们咩咩咩地叫着,声音愈发急躁。徐远行问车上的人:“怕吗?”
曾不野说:“我怕什么。如果我死了,拜托你帮我跟…”
“闭嘴。”徐远行说:“问你了吗?你就说话!433,问你呢!怕吗?”
可433已经靠在曾不野肩膀上睡着了。刚刚还哭呢,现在倒睡得香。不知情况的还以为这哥们哭晕过去了呢!曾不野也不忍心叫醒他,主要是怕他醒了再哭一鼻子。她可不想哄。
咱们男的都这么爱哭呢?曾不野皱着眉头想。
她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青川车队的灯光给夜晚搭了一座亮桥,车辆和羊群都还在缓慢地行进,再凭感觉拐进一条小路,他们就与“现代文明”暂别了。
他们现在只有彼此了。没有谁怪谁一定要来卡线,也没有谁对当下的困境恐慌。曾不野从没像此刻这样依赖过谁,或是又被谁依赖着。倘若遇见传奇是旅行者的宿命,那么她今天遇到了。
苏和突然激动起来,在他们车灯前拉着马在原地转圈,手指着远方,喊着到了!到了!
是他说的那个蒙古包。
徐远行对大家说:“到了,我们的中转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