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紧闭着嘴不说了。
宋真言看着这群走过去的人,脸上也突然一凉,他用手抹去,茫然地看着指尖的湿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很快他想起了正事,拾起铲子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挖出的一个洞,在思考些什么。
雨越来越多,砸在宋真言的衣服上,脸上和手上,宋真言意识到不是他哭了,是天上下的眼泪。
不远处张妈撑着伞跑了过来,为宋真言遮出了一片庇护之地,张妈拿纸擦着宋真言的脸,担心地说,“小少爷,天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待着。”
她扶着宋真言的胳膊要将人带回去,宋真言执拗地不肯,“不行,花,花还没种到这。”
张妈看着宋真言面前挖出的快能种树的坑,哄着说,“先不种了好不好,下雨了花会被砸死的。”
“……不,花还没种。”
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砸在伞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世界分为两半,一半是伞外铺天盖地的雨,一半是嘈杂的伞下,执拗却内心安静的宋真言。
“花在门口的台阶上,你忘记了吗,我们应该先去拿花才对。”张妈一步步引着,脚底沾了湿泥,身体已经被打湿了一半。
宋真言低头环顾,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没将花带过来,他抿了抿嘴,说:“好吧。”
二人撑着伞往回走去。
天越来越黑,爬墙的花被暴雨打落花瓣,纷纷散散落了一地,连叶片也垂落下来,毫无生气。
“就在您走的那天,夜里小少爷不小心掉进了游泳的深水区,平时您不在门都锁得好好的,那天晚上不知怎么就……”张妈在宋峙迦房里轻声说着,“好在发现的及时,可能叫吓坏了,连烧了几天都叫不醒,醒来时就……傻了。”
不仅忘了过去,连带着人也变傻了,看人的眼神都似乎隔了层东西。没人知道宋真言的脑子现在都能想些什么,好像有一个罩子将他罩住了。
“发烧的时候总是叫着哥哥,有时候叫您的名字,没一会儿又突然哭起来,胡言乱语的。夫人有时候嫌烦总是捂住他的嘴巴,又怕把人闷坏了,一松手外面的人总能听到小少爷在哭。”张妈突然抹了抹眼睛,知道这大宅子里的人无情,可她是照顾宋真言长大的,总是不忍心见人这样。
宋峙迦听完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他沉黑的眼睛看向窗外,那里正接着花园,以前阳光明媚的时候,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总是在下面小声地叫他。
“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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