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猛戳进胸腔,把心里的魔怔给一点点抽出来。
但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他的心思一如既往地萦绕在人家身上。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做什么的?去哪儿才能重遇他?
想得太多,记忆和幻觉都要糊成一片了。以至于他最近开始怀疑,那晚的惊鸿一瞥,莫非只是一场高清的梦?莫非他的脑子只是一个舞台,而这个舞台上,永远只能上演无休止的妄想?
而当下,看见眼前这失而复得的缘分,他差点要被巨大的惊喜击昏。
虽说这个重逢的地点,并不是他所期望的。而且若不是他思之切念之深,恐怕也认不出来——实在是太狼狈了。
没了茶晶眼镜,脑袋包得像足球。面色惨白,脸颊上还粘着干涸的血浆。
陈熙南扒开他的眼睑,发现右瞳孔已经扩张。这说明右侧的脑组织被血块向下压迫,而负责瞳孔功能的神经也因此失控。他揣回手电,哗啦啦地翻着报告单。眼珠从左到右迅速逡巡,嘴上却不温不火:“什么时候伤的啊?叫什么名儿?”
床边站着的光头答道:“五点吧,五六点。”这光头也是鼻青眼肿,看样子没少挨揍。头皮上隆着个标准的巴掌印,神似《功夫》里的如来神掌。穿着件花哨T恤,印着个岔大腿的艺伎。艺伎的脸被血渍蹭得看不出五官,像要索命的冤魂。
陈熙南瞟了眼手表:“什么时候晕倒的?”
“开始没事儿。就在岚山医院包了下。”光头俩手在脑壳上来回划着,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包前儿一下子就倒了。那边儿说这整不了了,让我们转院。他们还没车,都我们自己开车来的。路上本来醒了,妈的小学门口全减速带,颠一下就吐一小点儿,没到医院就又迷糊了…”
光头啰嗦的功夫,陈熙南终于从单据上找到了男人的名字:段立轩。
他定定看了这个名字两秒,从单子上抬起脸:“你是他家属吗?”
“我是他…他是我大哥。”光头说罢又郑重地补充了句,“最亲的大哥。”
王厉害正扎着指尖测血糖,听到这话呲儿了句:“大哥小哥的,问你能不能做主签字!不能就赶紧去给他家属打电话!”
说到家属,光头的底气又弱了:“他…家属离得远。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陈熙南这时已经换上了新手套,开始拆段立轩头上的纱布。
段立轩脑袋上全是半凝的血,头发已经被粘成了块。陈熙南只能像撕牛肉干一样,一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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