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慕德兰,到邻省就读士官预备学校,这是家族的安排,根据帝国法律,年轻人直到成年之前不具备自主权。如今他刚满十九岁,符合帝国成年法,同时受军事法庭制约,从此所有的胆大妄为都面临着被枪决的风险。
但也有了最基本的权力和人格自由。
林连雀吃完了鸡蛋,又去啃烧面包。他和艾西礼是六年前认识的,彼此属于过分相熟以至于开始互揭老底的那一类,艾西礼离开慕德兰后两人也保持着书信往来,有时帮对方搞点邻省买不到的野路子货,“对了,我记得当年你不是会大提琴吗?”
林连雀想起来了,“你不能在素养那一栏写大提琴吗?为什么非要画画儿?”
“今年大提琴的名额满了。”艾西礼将冰水一饮而尽,拿起旁边的炭笔和纸,重新开始勾一张街道速写,“我回来得太晚,只有绘画还有名额。”
半个多月前林连雀才见着艾西礼,按理说士官预备校早就放假了,“上将故意的吧?”
艾西礼下笔的动作不停,平静道:“那不重要。”
“得。”林连雀给自己添了杯茶,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边神游一边看艾西礼画画。
刚到神圣帝国时,他一度觉得这种既要又要的教育制度很割裂,直到和艾西礼相熟后,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近乎黄金比例的文武双全。
艾西礼有着帝国血统典型的金发碧眼,他出身优渥,学识良好,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为人冷冽而不失礼节。此时他用黑色将白纸涂满,眼神克制又理性,是帝国期望中最理想的青年模样。
仿佛大雪落在刀锋上。
艾西礼抽到的入学考核是圣母等身画,报名人有五十天时间进行准备,帝国大学的复核机制很严格,作弊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