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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又伸出脖子,微微挺起身子,笨重而优雅地挥动他的鞭子。他有好几回转过身去看军官,可是军官闭着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姚纳把车赶到维堡区,让乘客下车,再把车子赶到一个饭馆的左近停下来,坐在车座上伛下腰,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马涂得挺白。一个钟头过去了,又一个钟头过去了……
三个青年沿着人行道走过来,两个又高又瘦,一个挺矮,驼背;他们互相谩骂,他们的雨鞋踩出一片响声。
“车夫,上巡警桥去!”驼背用破锣似的声音喊道,“我们三个人……二十个戈比!”
姚纳抖动缰绳,把嘴唇嘬得啧啧的响。二十个戈比是不公道的,可是他顾不得讲价了。现在,一个卢布也好,五个戈比也好,在他全是一样,只要有人坐车就行……青年们互相推挤着,骂着下流话,拥上雪橇,三个人想一齐坐下来。这就有了需要解决的问题:该哪两个坐着?该哪一个站着呢?经过很久的吵骂、变卦、责难,他们总算得出了结论:该驼背站着,因为他顶矮。
“好啦,赶车吧!”驼背站稳,用破锣样的声音说,他的呼吸吹着姚纳的后脑壳,“快走!你戴的这是什么帽子呀,老兄!走遍彼得堡,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糟的了……”
“嘻嘻……嘻嘻!”姚纳笑,“这帽子本来不行啦!”
“得了,本来不行了,你啊,赶车吧!你就打算一路上都照这样子赶车吗?啊?要我给你一个脖儿拐吗?”
“我的脑袋要炸开了……”一个高个子说,“昨天在杜科玛索夫家里,华斯卡和我两个人一共喝了四瓶白兰地。”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胡说!”另一个高个子生气地说,“你跟下流人似的胡说八道。”
“要是我胡说,让上帝惩罚我!我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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