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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n \n \n \n \n\t前世，哪怕蔺闻惜和冬霁关系破裂到几乎没法在一个公共场合共处，彼此冷脸怒视，周遭人丝毫不敢上前搭话。

\n他们都保持着某种近乎默契、合理的尺度，从不危害对方的人身安全。

\n从始至终，蔺闻惜和冬霁都算是同一种人。

\n他们不做违背法律的事。

\n冬霁的恶，只在道德上有瑕疵。

\n他谨慎小心，哪怕作恶，从不留下把柄，不似蔺楚熙那般自大，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多加克制。最终，蔺楚熙酿下大错，被冬霁亲手送进监狱。

\n……

\n蔺闻惜的目光定在冬霁身上。

\n年轻友人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感觉到粗糙，蹙眉，翘翘的鼻尖被光线照得亮亮，像是橱窗里被孩童们喜爱的、棱角分明的英俊人偶玩具。

\n他的下巴冒出了点青涩胡茬。

\n青苔般在某天忽然扎堆冒出。

\n出租屋浴室里并未备有男士洁面用具。

\n好在，冬霁已经很了解现代社会。

\n他给自己下单了一把剃须刀。

\n外卖到家，不过半小时。

\n起先，蔺闻惜没有看懂冬霁摸下巴的动作代表什么，直到他接过外卖袋子，客气礼貌对外卖员说谢谢。

\n合上门，往浴室走。

\n没有关门。

\n于是，蔺闻惜看着冬霁对着镜子抹上剃须膏，下巴敷着雪白绵密的泡泡，他认认真真地拿剃须刀刮着皮肤，眼神专注，一错不错。

\n刚冒出的，硬硬的，青色的胡茬，被年轻人熟稔的手法除去。

\n蔺闻惜愣怔。

\n他在这一刻，回忆起上一世。

\n出租屋里前半月的消沉煎熬里，他懒得收拾自己，浑身邋遢，胡茬冒出，让他成为野人。

\n蔺闻惜倒是记得洗澡——多年教养让他在痛苦情绪中记着，自己是住在别人家，不该让冬霁被同住人的卫生问题困扰。

\n剃胡子需要专注力，需要手不颤。

\n蔺闻惜没法做，也不想做。

\n他注意到冬霁在出租屋的前一周里也没有剃胡。

\n大男生正是年轻力壮、激素澎湃的年纪，哪怕在家宅着，胡子也会噌噌冒出。

\n蔺闻惜眼睁睁看他光洁白净下巴冒出胡茬，青苔般挤挤挨挨，让他看起来在青涩与成熟间来回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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