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他竟动摇起来。
回想行刑当日,清遥被勒令禁足,而清辽被点了哑穴,直到被推下雪崖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柳琮给他的理由是担心清辽再说出什么僭越之语,但这些天里,他提出重选圣子屡屡受阻,不能不察觉到——即便是教中长老,也不像他们表现得那般敬重雪山神。
桩桩件件本该理所应当的事情,居然变得这样扑朔迷离。
他想,清辽在禁地中,或许勘破了什么秘密。
任雪流沉吟良久,开口道:“我已向桑长老提出重新举行山呼之礼,但他一再推拖,才使我不能退位。”
这话显然让清遥始料未及,她愣了一愣,追问:“当真?”
任雪流眉宇微微舒展开来:“你若一点儿也不信我,也不至于在此处质问我了。在大庭广众下揭发了我,岂不更加痛快?”
清遥抿了抿唇,方才的怒火消了大半。她低下头:“此事是我对不起你。”
任雪流摇了摇头,心中却道:是我对不起他。
“清遥,我想去禁地看一看。”他说,“今日子时,你在雪山脚下等我。若平安无事,我便来找你。若过了一刻还不见我,你便离开雪山,不要再回来。”
清遥被他话里的决绝所惊,不由道:“你是圣子,在这雪域中谁敢动你?”
任雪流没有应声。
他心中隐隐有着预感:此番前去,得到的答案兴许会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雪山中本有两条路可以通往禁地,一条在外,在清辽闯入之后即被封死。另一条,则是藏经阁中的暗道——这还是某日任雪流无意瞥见柳琮从中进出,方才得知的。
任雪流仿照记忆中柳琮的动作顺序,叩了叩书架上的几处花纹,书架后的石墙果然传来响动。
他挪开数十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