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假思索地伸手去夺。火焰险些燎伤手指,他却浑然不觉,就着半燃的纸页扫过后半部分,直到任雪流匆匆将行将烧尽的白纸打落。
“你疯了?!”任雪流蹙着眉头,攥住了他的手腕。阿雀没能挣开桎梏,只好张开五指晃晃,示意自己无碍。
他仍沉浸在思绪中,忍不住问道:“这是《水月缘》的第四册?杜子春竟又出现了么?”
话音未落,眼前人的神色却倏然一变。阿雀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
“这一章所载的,是从未刊刻过的前尘之事,你怎会知道那是《水月缘》?”
任雪流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忍耐着莫大的痛楚一般。
阿雀一时怔住。
记忆两世重叠,有如一团乱麻。
——前世任雪流曾赠他《水月缘》第四册的半本残稿。「吕方回」的名字,原是在那一本中才提到么?任雪流说得不错,世上能认出这页纸出自《水月缘》的,想必没有几个了。
他答不上来,不由倒退了几步,却被石碑拦腰挡住了去路。
只一犹豫,任雪流便将他两手都捉住了,按在碑顶,欺身上前道:“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
声音颤抖,仿佛力竭。
他按得极用力,阿雀只觉指骨都要碎了,他也没有一点放松,仍不依不饶地等他的答案。
被罩在他凌人的阴影之下,阿雀不得不抬起眼,看见的却是他泫然欲泣的眼睛。
这还是阿雀第一次见任雪流这样的表情。
金身寸寸剥落去,露出内里,也只不过一具肉体凡胎。
第27章
阿雀迟疑地看着任雪流,嘴唇微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任雪流为何要烧《水月缘》,是烧给江阙的么?至于他的问题,他又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呢?
阿雀满腹疑问,不得其解。
最后他只是低低地说了句「你放开我」,不痛不痒的。
听了他有些哀求意味的话,任雪流好像才回过神来,慌忙地松手退了开去。动作间,本就摇摇欲坠的一滴泪滚落下来,砸在阿雀燕山停的衣襟上。
尽管身处此情此境中,阿雀还是忍不住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譬如,从这双琥珀色眼睛里流下的,会不会是松脂一样的东西。
他得了自由,鬼使神差地抬手去摸,指尖得到的只有潮湿的水渍的触感。
原来人的眼泪,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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