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儿,便起身去寻那女子的踪影。花了一柱香时间找遍了整座府邸,总算在角落的柴房前找到了她。
郑家二小姐方从柴门中出来,她拎着一只食盒,有些慌忙地掩上门扉。在屋檐下撑起油伞前,像是习惯使然,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却正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她似乎想惊叫出声,却生生抑住了,牙齿打着颤道:“你、你是什么人?!”
“江阙。”
“江阙?你是云雨宫的……”
——魔头。
她心下悚然,却是不动声色地背对着柴房退步,欲将身后的房门关严。
乌云蒙蔽了月光,黑暗中,她终于发现了江阙染血的剑锋,大骇道:“为何要来我们郑家杀人,我们从未得罪过云雨宫……”
江阙没有再回答,便将短剑挥下。
空空的食盒跌落在地,圆形盒盖滚了很远,直到陷在了泥淖中。
目睹着她咽了气,他将最后一个名字抹去。雨水打湿了绢帛,墨与血混杂在一起,看不真切了。
她在保护什么人——柴房里还有另一个活人,尽管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江阙并没有兴趣再杀一个人。他想,只要完成父亲的吩咐就好。
只要能令父亲满意就好。
暴雨如注,佩戴的斗笠完全遮挡不了雨势,全身的衣裳都淋透了。江阙索性将斗笠扔在一旁,放任雨水在脸上冲刷着,将沾染的鲜血洗去。
这样的雨天,让他觉得安全。
天际裂开一道闪电,一时将四野照亮得仿如白昼。他的面目透过破窗的缺口,清晰地落在躲在柴房颤抖着的人眼里,包括那对特殊的反骨耳。
分明倒在他身前的人是他方才亲手所杀,他的脸上却是无悲无喜,娴熟得像是勾魂夺命的无常鬼一般。
随后惊雷炸响,江阙的目光缓缓转向了柴房。郑家唯一的幸存者心神俱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将掌中绢帛卷起收好,径自离去了。
江阙从回忆中抽出神来,凝视着微微摇动的烛焰良久。
云雨宫的来信被他无意间捏作了一团,他正欲将其展开,便听到了敲门声。
“阿雀,你在吗?”是任雪流的声音。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江阙竟有些心虚,急急又看了纸条两眼,便慌忙投入烛台中。
也在此时,任雪流推开了房门,见他好端端地坐在桌前,疑惑道:“为何不应我?还以为你又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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