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常伴青灯古佛的悠悠檀香。
“皇上,老奴跟了娘娘三十年,心比谁都疼啊……”敬年的声音荡在空空的咸宁宫,“皇上,您就成全她吧,她真的……真的太苦了……”
谢暄在这一声声乞求中僵硬地转身,每一步都沉沉地陷着,陷在那些恨,那些妒,那些他曾经渴望过的一切里。
哪怕只有六岁,他也清楚那是他的皇嫂,可还是偷偷地,试探地唤了声母后。
他记得皇嫂那一刻的怔仲,也记得她向他伸出一半却又迟疑着收回的双臂。
他因为偷偷倒掉药挨了训斥,一时生气就藏进荒殿之中,可没想到天降雷雨,反倒被吓得躲在游廊下哭泣不止。
皇嫂浑身都湿透了,身体像是要被大雨吞噬一般瘦弱,找到他的那一刻终于不再顾忌叔嫂之嫌,而是将谢暄紧紧搂在怀里,哭得比他还厉害。
谢暄不解,已经找到他的皇嫂为何还会哭到歇斯底里,仿佛在这无人的荒殿里,在雷鸣暴雨掩盖下,她才可以瘫坐在地上,用尽全力地恸哭。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反而站起来,将皇嫂搂进了自己小小的胸膛上,小声地哄着她。
像是一场梦一样啊……
离开咸宁宫的这条甬道很长,每每走在这高耸的宫墙之间,谢暄都会产生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他曾在这里蹒跚地跌进父皇的怀抱,被他高高举起。
也曾奔跑着冲进母亲怀里,拉下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一蹭。
舅舅在这里拉着他的手追过月亮,夏修贤背着不肯睡觉的他来回地摇晃。
还有他跑到一半又停下,老老实实地走到她面前,规矩地唤一声,
“皇嫂。”
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遍,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