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及,隋棠立时推开了他,瞪他的眼神更是一扫片刻前初醒的混沌,似被山间清泉淬炼后余热未消的利剑,要将他盯出两个洞来。
去岁分别时,说好秋末入冬时回冀州养伤。结果十月来信,道是老将方鹤染病在身,一时无法帮蔺稷督战;又逢荆州战场已经打响,需防刘仲符偷袭或增援,蒙乔一人坐镇鹳流湖怕是不够,蔺稷只得留下指挥。
虽理由十足,但他逢寒天便发病,隋棠哪里能放心。思来想去打算前往鹳流湖照顾,不想沛儿又染了风寒,如此一来二去年也过了,春也开了。
从鹳流湖送来的信件,除初时的一封是由林群代笔,后面便都是蔺稷亲笔。隋棠看字识人,见他笔力之间由潦草轻浮恢复到遒劲有力,一颗心放慢慢放下。遂回信于他,让他自我保重,攒时辰多休息,今岁入冬且一定回来。却不想三月末寄出的信,回信未收到,却在昨日进入五月的第一天,迎来了归人。
乃午后歇晌的时辰,她正在哄沛儿午歇,闻人来报,“蔺相回来了。”
她尤觉自己瞌睡中起了幻觉,生出梦意。大半年来,本也多梦,从相思到忧患,心气不平,反应迟钝了些。
反而是膝上半睡半醒的幼子,揉眼聚光,语带欢喜,“阿翁,真的吗?”槪因她成日提及,对案作画多了,将将两岁的孩子便也有了思念的意识。
侍者便再次回话,“是真的,蔺相回来了。”
沛儿爬起来,张开手要她抱,要她带他去见阿翁。
隋棠也不知是何心境,呆愣不曾回神,回神也没有动弹,后乃兰心抱了孩子去迎人。
蔺稷牵着沛儿入殿来时,比这会还要早些时辰,阳光正中,将他父子耀得有些不真实。
“阿粼。”他温声唤她。
隋棠掀起眼皮,却没有多少情绪,只对着孩子道,“阿母困了,你同阿翁玩吧。”
她没有问蔺稷好不好,一路辛不辛苦,甚至没有接他的话,从东侧间暖榻起身,与他擦肩,去了内寝。
晚膳府中设宴,为蔺稷接风,杨氏蔺禾都入席,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她没有扫兴,却也不曾尽兴,只专心给沛儿喂膳。
膳后杨氏拉着儿子嘘寒问暖,她道是沛儿缠她,回房陪他去了。未几蔺稷也过来,孩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爬向他。
父子二人处得融洽欢愉,隋棠道,“今晚让阿翁陪你睡吧,容阿母歇歇。”
她提裙从下榻,蔺稷喊了她两遍都不曾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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