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霖闻话到最后,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何昭知道甚?
当日涉及此局,何昱才是真正出谋划策的人。
许是这局妙哉,反
复推演皆觉成功的几率九成九。故而对于“万一”的发生,皆都慷慨应诺了。
却不想,转眼失败,需得承担后果。
何珣如何舍得那位文武双全的长子,于是出此下策,推出了身有残疾的小儿子。
如此也好!
*
何氏嫡幼子何昭,左臂齐肩而断,被押往廷尉府时明面上还未过审,便不曾脱衣卸冠。他自断臂后一直深居简出,鲜少簪冠,这会束发的也只有一截月白发带。身上穿着天青色暗纹广袖深衣,左袖空荡荡,随发带在风中飘悠。
似浮萍无依,枯叶无根。
蔺稷将将得了中贵人的旨意,正在前堂接旨谢恩。
旨意上说,此案全由他作主。
他握着明黄诏书,重扫上头内容,抬眸的一瞬不偏不倚同被押往诏狱、途径司徒府的弱冠青年目光相接。
两扇门宽的距离,苍白如鬼魅的人拖着脚铐幽幽走过。
“新城翁主地下难安!”蔺稷叹息,将诏书递给长史,返身看东边偏阁中被侍卫监管伏跪在地的十二人。
乃是王简一干人及其他们的入门弟子。
确切的说只有七人,王简与其两个弟子、另有徐华、林清共五人在承认制毒痛骂了他一顿后,皆咬舌自戕。而剩得七人,则相互推诿攀咬,后又胡乱吐出朝中包括何昱在内的数位官员,以此投诚。
是故,活命至今,还在喘气。
“将那五人送还本家厚葬,剩下的交给廷尉处决了吧。”
“司、司空大……”
“大司空饶命!”
“司空大人——”
“蔺稷,你会遭……”
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一众医官求饶又咒骂。
侍卫纷纷上来,以泥布堵嘴,拖拽出去。转眼声震戛止,人过无痕。
“去吩咐管事备车,我稍后要用。”蔺稷瞧过天色吩咐侍者,转入后堂寝屋,脱袍解衣,沐浴熏香。
*
章台殿暖阁中,何太后坐在榻边正给隋棠掖被角,闻徐姑姑低语,入鬓长眉蹙起,片刻一笑而过,“弱肉强食,在哪都一样。左右不死他的儿子就得伤孤的儿子!”
“阿母……” 榻上女郎拱了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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