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目之中,他又一次君临天下。
利剑再度出鞘,隐士重新现世,旧臣归于庙堂……万民山呼万岁声中,王师献俘阙下。
韩歧与燕琅玉一起在楼阙之上,俯瞰赵怀义将五花大绑的钟敏摁跪在十余丈高的城楼之下。九杆长戟架在这个从前的边镇大将的肩颈上,千钧沉重,但钟敏依旧头颅高昂。
钟敏宁死不降。
……
*
春桃落尽,翠树蓊然。
初夏时有急雨,好几场过去,缕缕殷红随雨水飘零,夺京之战流淌的热血已经被冲刷干净。江山两度易姓,而皇城宫阙三千,碧瓦朱甍,还是旧貌。
细雨溟濛。
绿竹深处,燕琅玉一袭玄衣,外罩一件闪金缎暗龙纹绛红大袖氅。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往自己清朴的生活中点缀一些颜色。他撑一柄简素的油伞从宴清阁往朝德殿回去。
一个人静默走在这石板小路上,他享受着须臾闲静意趣。这条路他从前没有走过,只为方便,选的都是烂熟于心的宫巷。如今他乐于耗费一些时间来探索。
年轻的帝王没带任何仪仗,大道至简,再度回到这龙楼凤阙中他心境有些微妙不同。并非自己当初所想象的那般激动,反而是平静。但有一件事打破了这平静——朝务之后,鬼使神差,他最先想起了留在晏清阁金盆内那仓促间或许没烧干净的青词。
细细看过,的确不剩任何残片了。
一种奇怪的安心感于心头落定。
他也不太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避开诸人耳目,于隐秘处悄然焚祭。
明明,不过是一些……爱将惜才之心。
燕琅玉没有避讳,他依旧决定夜宿在旧时的鹤桓宫,也即如今的朝德殿。不错,这确实是他和桂鸿山双栖过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呢。
影壁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