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费多少力气,时易之成功脱了身。
唤水梳洗一番后,时易之推开了外间的窗,外头带着几分凉意和湿意的风涌了进来。
不过还是卯时,湄洲河上的花灯就已悉数熄灭,它们沉寂拥挤地堆在一起,随着河面慢慢地荡着游着。
有好些个衙役蹲趴在岸边打捞,又有一两个用竹竿撑着小扁舟去捡飘在河中央的零星几个。
城中的人家也大多都醒了,沿岸架了不少卖吃食的早摊,锅炉中氤氲的热气随着来往的人慢慢散开。
时易之看得失神,也站在窗旁吹了一刻钟的晨风。
蓦地,他想起了什么,赶忙偏着脑袋往里间觑了一眼。
人还没醒。
没醒便好,没醒他便还有时间去布置。
昨夜他偶然路过此处,恰巧撞上了南风馆给新养出的头牌开张。
他对烟花风流地本就有些排斥,那时只想赶忙离开,哪知推搡的人群竟然将他给挤到了前头。
台上正在此时响起清脆一声阮咸响,时易之便抬头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就这么一眼,他便再迈不开自己的步子了。
——曲与人皆不可多得,一恍惚哪还知天上人间。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花了重金将人买下了,又鬼迷心窍地跟着南风馆的侍童走上了广寒仙的暗香阁。
一夜过去,被攒动着狂乱跳动的心也静了下来,但想要求娶广寒仙的心却没有减淡半分。
只是……只是他昨夜来得匆忙,什么都未备好。
这是十分失礼且唐突的,因而如今趁广寒仙还未醒,得赶忙去打理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时易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与衣摆,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暗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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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睡得比以往都好,故而今日广寒仙起得比往常都要早。
他慢慢地睁开眼眸,未在身侧发现有旁人的痕迹,才舒展了一下自个儿睡得酥软的身体。
“仙儿,您醒啦?”守在门外的侍童听见声音,赶忙将梳洗用的热水端进来。“水已经备好了。”
广寒仙缓坐起身,面上的笑淡了些。“那个少爷走了?”
“时少爷说他有要事,去去就回。”似乎是觉着这么说还少了些滋味,侍童便补充道:“时少爷走之前,还让我们不要打扰仙儿呢。”
“你在我面前说他什么好话?”广寒仙下了床,昨夜的外袍胡乱地套在身上,笑看那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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