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泰来……可群山一重又一重,前路从无坦途,他们好像自诞生起就与死亡签下不可违逆的契约,诸事皆流,万物有终。
他早已明白人世不过石火梦身,倏忽而已,可为何这本就短暂的一生还要不断缩减?直至落入方寸之间不比隙中白驹?
陆景渊总是告诉自己,世间万事本就如此,千难万险亦是寻常。可每当千万年来的微尘落在肩上,他心中仍是无可避免地腾起滔天怒火,为何不可斩天问神?问诸苦无竭,何以安之?可天行有常,静默始终。
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他的眉端,许久才轻声道:“既已两心知,何求岁月长?”
“睡吧,我陪你。”谢樽轻轻吻住他尚且冰凉薄唇低声呢喃道。
若当真苍天薄我……他会用余下的时间为陆景渊织造一个永不停歇的梦,支撑他走过没有他的漫漫长夜。
建宁一年十二月初五,虞朝仅以四万人大破敌军十二万,于弘化一战大捷,以此一役破万军,斩双王,拉开了虞朝全线反攻的序幕。
十二月初十,昭元帝陆景渊携两万禁军日奔夜驰,终于拦白鹿将军仆散元贞于渭河畔,以十六部皇帝完颜昼的尸身与其弟仆散元殊为易,不费一兵一卒便使之自刎与万军之前,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武威侯谢樽执帅印号令全军,五日内灭杀敌军六万八千余人,俘虏两万之众,以雷霆之势结束了晋中的混乱局面,随后又立即领兵赶赴武威安西,驱弛数百里重铸西北防线,将两地余下的北境残党阻隔于关城之外。
可如赵泽风所言,即使战火渐熄,虞朝亦是山河飘零,关山难愈。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区区一年时间,河东三十六郡历经四百余场战役,城破人亡,万民流离,赵家玄焰军全灭,十八万守军十不存一。
河东破碎至此,另一边的武威安西也并未好上太多。
自建宁一月初十开始,两地鏖战两月之久,失地十之三四,杀敌十万之下亦自损十万。
武威守将谢星辰断臂重伤,差一点就不治身亡,而另一边……安西将军简铮及其副将萧云停身死,连尸骨都未寻得,只有一柄陌刀挂着一面赤旗插在高丘之上静看残阳。
截至建宁二年一月二十,战火彻底止歇,未写尽的功名簿已然厚比人高。
谢樽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肃清西北,终于在一个大雪将至的黄昏再次回到了武威城中。
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谢樽守在谢星辰床前,皱眉看着婉婉为他换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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