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雪便这时候轻易挣脱了,“让阿姐见笑了。”
这话他说得有些轻飘飘的,带了点惋惜似的,随后他将桌上一个被他扣起来的木篮子翻过来,下面居然放着一个碗,那碗里分明的颜色扎着人的眼——竟然是半碗的鲜血。
卫衔雪把自己的手放下去,抽出了被他藏在桌下的匕首,他眉头紧皱,横过匕首就往自己还没完全止住的伤口上割了下去。
“卫衔雪!”褚苑实在想不出卫衔雪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吧?”
“啪嗒”轻轻两声,鲜血顺着卫衔雪的手腕流下去,滴在了碗盏里。
“他们……他们不拦着你?”褚苑不可置信地说:“他们拦着我?”
“你……”褚苑把他的匕首拿开,从袖子里拿出个帕子就要去给他止血,“你们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姐——”卫衔雪有些无奈地喊了她一声,“我……我的血可以治疫病。”
“什,什么?”褚苑忽然一怔,但她马上道:“怎么可能?你们说的疫病找着了治病的方子,是,是用你的血?”
褚苑气不打一处来,“西河的大夫是不是都疯了,谁出的主意?”
褚苑这生起气来的样子居然和江褚寒有些相像,卫衔雪只好朝她解释:“不是西河的大夫,是我自己发现的。”
“前些时日我遭西秦的刺客刺杀,不小心受伤染了血,当时并无法子治疗疫病,我只能早做打算,先把事情交代出去,就给阿姐写了书信,不想两日过去我并未染病……因而我……”
卫衔雪当时受伤,伤口愈发疼痛,他写完信踌躇不安,先把给褚苑的那一封交代出去,随后就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发觉自己手里抓着个温润的玉石,透过窗子他一仰头,就见到了西河的月光斜射过来,卫衔雪趴在床前,他掀开自己的衣袖,发觉自己身上居然并没有生出红疹。
卫衔雪把那封写给江褚寒的书信压在了案台底下,他还是去了药棚。
身上的伤口虽然狰狞,可上过药之后就如同普通的伤口并未再有什么变化,卫衔雪忽然咬了咬牙,下了个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决心——西河的疫病还是未能止住,病故的百姓越来越多,连外头大街上挂起的白幡都越来越显眼了,外头飘起的纸钱弥漫着药味,仿佛将西河淹没进一片死气,城里人心惶惶,卫衔雪站在一具尸首前面,他割开他的伤口引着他的血流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此前伤口沾染了身染疫病的人的血便会染上病症,卫衔雪虽不精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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