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参与这份热闹,只是坐在窗前看着人们提灯来来往往,在纸上信笔涂抹,也不去看自己都画出了什么。
人对自己的大限是有预感的,而他越临近死亡,便越从容,去世的前一刻还在给最后一幅画上色。
画中有一苍劲老树,有一浮云,树下盘卧着一只白团团的生灵,因他手上虚浮,笔锋偏差,所以画得似猫似狸,怎么看都像他从前捡的那只。
他突然觉得这幅画不该是这样的,画里的生灵也不应沾染那痛苦的命运,所以他添了几笔,将白团染成黑团,眼睛点成紫色,又为它眼尾扫了两绺浅淡的灰白。
扔下笔,那人躺倒在地,砚台打翻泼了他满袖,他却低低笑出了声。
“千百年后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光景?我的画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真想借一双眼睛去未来看看啊……”
遗憾的尾音渐渐落下,归于沉寂。灯花爆开一声轻响,烛泪淌落,似是在送他魂归幽冥。
夜风徐徐吹过窗下的几案,那幅画便飘飘而落,盖在那人身上。
画中的精灵转了转眼睛,迈步而出,在地上的人身旁踱步两圈,呜咽着蜷卧下来。
夜风再吹,屋里的灯就灭了。
观昏晓也从一个梦跳进了另一个梦——他与怨妖的最后一面。
观昏晓进入监狱时,才发觉自己新做的那幅画已经脱离画的范畴,几乎完全化作投影,笼罩在怨妖四周,如同钢铁浇铸成的囚笼。
怨妖的身躯缩得很小,与专门定制的庞大“浴盆”格格不入,唯有满身黑雾和长满狰狞鳞片的尾巴能看出它曾经的狞恶模样。
观昏晓的视线扫过去时,已经十分虚弱的它突然仓皇地躲进了角落,口中发出幼兽悲鸣般的呜呜声,努力蜷起身体,不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
观昏晓不禁觉得它很可怜,一种没来由的悲伤钻心刺骨地溢出胸腔,让他轻轻叹息一声,背过身坐下。
他不开口,怨妖不出声,牢笼里忽然安静下来。
不多时,观昏晓搭在身旁的手臂忽的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毛茸茸,软绵绵,却冷冰冰,像一团裹了碎冰的毛球。
他心里一动,却没回头,那只手仿佛被焊在地上似的,动也不动,任由毛球磨蹭。
毛球的动作很慢,很沉,柔软的毛发扎着观昏晓皮肤,刮蹭出细软虚弱的痒意。
他的指节微微蜷起,过了许久,才维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抬手揉上那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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