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面对的是一只小猫,段书逸才能如此坦诚。
“现在,我的负罪感不但没有削减,反而因为怕别人担心,还不能倾诉。”
段书逸严重的ptsd,除去事发当时的强烈冲击外,还有事后的幸存者负罪感加持。
“妙然哥连生命都失去了,而我,只是不能坐车而已。相比起来,我算什么?”
“喵……”
妙妙耳朵都塌下去,声音又细又弱。
段书逸一看妙妙的反应,小猫可能听不懂,但小猫很关心自己,不由得笑起来。
一点点心情的开阔,太过微弱,融于深夜发酵的阴郁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段书逸拿指头,轻轻勾了勾妙妙的鼻头。
小猫咪粉粉的鼻尖,被路灯映得晶莹,它蹭了蹭段书逸的指腹,随后又仰头,伸出舌头尖尖,一下一下舔人的指尖。
好像在安慰他。
软热的舌尖收敛倒刺,十分温柔。
可这点温柔却如针,刺痛段书逸的心脏。
他蹙眉,屏息,眼眶默默红了。
他启唇,自暴自弃自问:
“我凭什么幸福?”
*
段书逸抱着妙妙到家时,天已微亮。
身心俱疲,红着眼眶的少年刚进门,就看到了在沙发上严阵以待的父亲和母亲。
分明没做错事,可段书逸还是心虚地紧张起来,连他怀里的小猫也紧张起来。
妙妙眼见沙发上板着脸、着玄色西装的成熟男人起身,压迫感极强地走了过来。
身为段氏家主,驰骋商场数十年,养成了段南寻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吓得小猫往段书逸怀里钻,又钻,奈何钻无可钻。
从段南寻的视角来看,就是小家伙的屁股一拱一拱,后爪做无用功地白白倒腾。
段南寻本绷直的唇线稍缓,不知是不是小猫的功劳。
于是,大董事长开口时,声音没那么严肃,但所说的话,依旧令人不敢放松:
“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