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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卖部老板给打火机加好了汽,他试了试,啪嗒啪嗒,火苗旺旺地窜起来,“小风,好了哈。”他把火机放在玻璃柜上,瞄了一眼新来的小子,问:“诶?小娃儿你是哪家的喔?我咋没见过你?”
“说什么屁话昨天你爹来买过火炮。”许远心想。他敏感地觉察到老板不是记性不好,这会儿是故意的,为了讽刺他来路不正,或者没有家之类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他爸跑掉的时候,也许是他妈杀了他奶奶的时候,也许是他被送给棒棒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家。当然,也许更早,他出生起就没有过家。他似乎还能回忆起自己出生的样子——一个裸1露的婴儿在野外哇哇大哭,冻的或者饿的。当然他不可能真有这种记忆,只是那个画面老是出现,而且每次出现他都感觉到胸腔里一阵酸麻。
这群人明显是认识的,而且踹他一脚的人看起来就不好惹,眼睛狭长,眼皮耷拉着,露着下三白,脸色苍白,颧骨酡红,嘴唇干裂,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里面是件连黑帽卫衣,帽子正兜在他头上。浑身上下写着“我是街溜子”五个字。(第三个字念gai 一声)
许远知道自己硬刚不过,他扯了下嘴角,抬手放脑袋边敬了个礼。
“对不起。”
扭头问旁边的人:“他叫什么?”
“他叫郁风。”“郁风你都不认识?”旁边的男生嘻嘻哈哈地回答。
“认识了。”许远低声说,然后扭头走了。
拐过小卖部再走几十米就是棒棒许的瓦房,许远趿着凉拖鞋朝那儿去,短短一段路遇上两拨指着他交头接耳的妇女,捂着嘴讲得眉毛眼珠子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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