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将熄，其势通天彻地——那是一界死魂积攒了千百年的怨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烧干净。

\n“师父……怎么不听话。”席墨半阖的双眸重新睁大，眼底笑意影绰，“长星未陨。你擅自出界，万一被火灼伤，岂不是得不偿失。”

\n“……席墨。”江潭凝然道，“到底怎么回事。”

\n“你若这么问，我肯定要回答了。”席墨勉强笑了笑，“当初徒离汲取晏氏之血后有所清醒，知晓如想平息三界祸患，一则取回遗骨，重铸旧躯；一则吸纳雪魄与自身融为一体，方能重获真仙之力……要不就得燃己为炉，作为熔融之鼎炼化万千死魂。”

\n他笑语憾然，眼瞳挚热，“我既然没法杀了你，便只能自己上了。”

\n“……你……”江潭不禁语塞。虽这因果与自己所设相差无几，但听席墨亲口所证，仍不免肺腑生寒。

\n“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情非得已。我何其幸运，最后陪伴在身边的依然是你。”席墨极力平缓着发颤的尾音，“师父，如果这就是宿命……”

\n“我陪你一同面对。”江潭出口接应，异常笃定。

\n席墨不觉怔忪。他直直望进那双落雪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切命运的尽头。

\n“听说昔年三界初分时天降异景，生灵震服。如今三界重合，果然当有一场大雪作以纪念。”席墨眉眼清荡，顾盼之间如散星辉，“师父，我入归墟后，会化为万物。此后你看见的所有，都会是我的一部分。”

\n江潭但闻不语，眉心冰花碎绞如裂。

\n“照过你的光，吹过你的风，那都是我。”席墨竭然道，“这就是，是我允诺的不朽。”

\n江潭颤握指尖，心中蓦而恸切。

\n曾几何时，金凝说过与此相类的话。而后她仅仅活在他的记忆中，再无法以双手触碰。所以这一次，纵使许诺再怎么情真意切，他也不会放任席墨步入死亡之流。

\n这孩子已经死过一回。够了，足够了。

\n余下的命运，由他们一起承担。

\n空中阴云忽如潮叠，整个溟海的气温陡然降至极点。

\n“于短暂中见永恒，是为不朽。”

\n江潭挥袖成风，拂散幽霾。袖尖但起怒岚，须臾间便倾飞雪于长天，并焚烟鬼火痴缠纠结。

\n“于永恒中见短暂，亦为不朽。”

\n江潭步冰履霜，运千钧之力，从容行至席墨面前，透过他的眼，凝着他的心。

\n“我在此，你在彼，即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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