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即使有护体丹,也不一定能横渡归墟……还有,万一他已经……”
“他一定在等。”云青岫截断话头,又为丹炉添了一把灵火。
炉火噼啪作响,阿雪跳上灶台,打了个呵欠。
玄天镜不说话了。
这些年,云青岫从未和它主动提起过裴宥川。
它不是人,理解不了那些复杂的爱恨纠葛,也不清楚云青岫对裴宥川是什么态度。要说想念,也从不提起,但说不想念,她在百年间无止境收集妖丹与灵药,只为炼丹。
半响,它缩回了云青岫怀中。
太复杂了,它只是一面镜子,不懂这么多。
檐角冰凌融化,春雨悄然而至。
春雨连绵数日,雨停后,云青岫提着摆摊用的东西出门,偶遇买菜归来的邻居张婶。
“云大师,要出门啦?”
“张婶早,正要进城出摊。”
张婶与她闲唠起来:“大师听说没有,国师大人往江南来了。”
国师大人,指的是凡洲中最厉害的天师,无人知他来历,只知道法力深厚,十年前曾救当今陛下于垂危中,被封为国师,深得倚重。
云青岫随口问:“来捉妖?”
“不是不是,听说是找人呢。”张婶与她八卦起来,“这些年国师大人走遍凡洲,除了无数妖患,但有人说,他是在找人,除妖不过是顺手的事。”
“找人?”
“是啊,但不知道究竟找谁。有人说是找他的师傅,有人说是找失散的亲人,还有说是找娘子。”
云青岫:“……”
一看就是群众捕风捉影,经过艺术加工的流言。
她对此不感兴趣,没聊几句便与张婶道别。
*
西湖畔的柳絮沾着雨丝,淡淡暮色里,一个黄布小摊很不起眼。
摊边立一块木牌,写着“算卦捉妖出售灵符”。
案上黄符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白猫蜷在摊上里打盹,尾巴尖时不时扫过篓中活鱼。
云青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