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血里火里拼过来了,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什么叫晚节难保,说的就是你!你要是想入土以后留一世骂名,那行,你尽管跟侯家那些人搞去!别连累我死了以后盖不上国旗!”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重了,司令夫人几次想叫骂,都被韩老司令声色俱厉的压了下去,最终只能强撑着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咱们这个家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顾好了你自己就成!”韩老司令气得一摔桌子,指着司令夫人的鼻子道:“侯家倒台也就是这一两个月之内的事了,你要是想跟他们一起倒,那就尽管去!你要是还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就少跟他们一块儿掺和刁难你儿子!”
司令夫人被骇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韩老司令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韩越并不知道这段发生在韩家的插曲,为了防备司令夫人上门来闹,他特地调集了心腹人手守在自己家楼下,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上去通知他。
一时间情势格外紧张,几乎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那天晚上把任家远送走的时候,韩越回到卧室去,发现楚慈已经醒了。
他的样子比起两年前来更加的苍白和憔悴,隐约有种灰败的死气笼罩在他脸上,让人看了觉得十分的心惊。因为房间里比较暗,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样子一度让韩越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错觉,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楚慈其实还活着,因为他眼睛睁着,眼神十分清明安详,甚至可以称得上非常有神。
经过这么多事情,韩越几乎已经痛到麻痹的心脏突然舒缓下来,就像在寒冷的冬夜里,突然浇上一股温暖的热流。
那根紧张的神经立刻就绷不住了,他几乎当时就想跪下来,甚至想哭。那感觉混合着喜悦和悲痛,仿佛在明知道已经身处绝境的情况下,突然迎来了一线虚幻的希望。
楚慈目光动了动,望向韩越,微微的笑了一下。
韩越当时冲动得想握他的手,但是紧接着就强忍住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冷的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楚慈望着韩越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错觉,他的目光十分安宁柔和,甚至还有些怀念的感觉。他们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对视了很久,突然只听很轻的一声,仿佛是楚慈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韩越,我一直在等着,这辈子最后再见你一面……”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韩越当时脸色都变了,喉咙堵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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