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尼西看起来可完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那时候还在苏联……听说1952年就给你们恢复待遇了,补发津贴啦,承认贡献啦,连艾森豪威尔都帮国防军讲话呢。真是羡慕,我们这些坏家伙就不行了,你听说过HIAG没有?也快要解散了……”
施瓦伯格假装落寞地叹了口气,对面的那位高级工程师紧张得快要爆炸了,耳朵通红,“其实大家伙儿也就是想找个团体诉诉苦——”
“战争太残酷了。”昆尼西认真地说,“战争是不对的。”
“残酷?”1944年才上战场、一次战役没打完就被俘虏的胆小鬼竟然对战争妄下判断,这差点让施瓦伯格笑出声来。“你总得让老家伙们找个地方聊聊天,”他说,垂着眉毛,“就比如我,孤家寡人,连个住处都没有……”
“格林瓦尔德风景很美。”
“嗐,风景美没用——太偏僻了,我准备卖了那房子,还是搬回城市来。”
“……”
“你手里房产不是挺多的?卖给我一套怎么样?”
逗弄昆尼西真是太有意思了——在他逃走后,施瓦伯格一个人笑了好一会儿。“愚蠢的傻瓜,”他望向窗外,冬季难得的晴朗天气,“‘商量商量’?”
他能想象得出费恩斯中气十足的叫声,“把房子卖给‘达瓦里希’?门都没有!”
“唔,是啊,没门。”施瓦伯格开始写一封回信。疗养院遗憾地通知他,他亲爱的父亲症状更加危险,已经不能坐起来,只能躺着。“我会找时间去探望。”他写道,心里想的却是,祝这老东西赶紧下地狱,他一准儿不会为他浪费半个子儿置办墓地。
这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