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粗糙的大手握住阿廖沙的脚揉搓,“你呀,没事儿就要揉揉,不要怕疼。没办法,冬天太冷了……”
阿廖沙握着那个干瘪的苹果,脚底阵阵发热。不知为什么,他很珍惜这个苹果,也许常年吃不到水果的缘故。“你今年多大啦?哦,二十八?你俄语说得可真不赖。我儿子要是活着,也和你差不多大……”玛莎婶婶叹了口气,“哎呀,哎呀,要是他还活着……”
阿廖沙保留着苹果,一直到苹果彻底丧失水分,成了干巴巴的尸体,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吃掉了它。他留着苹果核,把种子埋在地里。伊万诺夫从二楼看到了,对此不屑一顾,“白痴,那苹果核早干透了,你做梦呢!”
正如他所言,苹果种子始终没有发芽。阿廖沙去厨房,总找机会和玛莎婶婶聊两句。玛莎婶婶说她年轻时有头金发,眼珠很绿,“小伙子们都围着我转,我挑啊,挑啊,谁都看不上,我想,我要嫁个有钱的城里男人……”
但突然有一天,玛莎婶婶再也不和阿廖沙聊天了。她浑浊的绿眼睛露出鄙夷,像鼻尖上落了苍蝇。“坏种!”她骂道,“你这个坏东西!”
“你就是个坏东西,”伊万诺夫幸灾乐祸,“玛莎婶婶的儿子就是让SS杀死的。哦,说不定是你亲手杀的呢?你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杀过一个绿眼睛的苏联公民?”
阿廖沙被他掐住脖子,一动也不能动,心底隐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俄国人果然都是坏的,他不该妄想。他同时憎恶自己的软弱的动摇,“杀过。”他艰难地说,“我杀过,伊万内奇。”
“到秋天就宰了你。”伊万诺夫说,“到时候就吊死你吧!给你妈妈写封信,附上照片——她一定会喜极而泣。”
第11章 妻子
伊万诺夫没有在秋天吊死阿廖沙。短暂秋天,阳光耀眼。他翘着脚吸烟,毫不在意被谈论的对象就在一米开外,埋头为他这位场长清理账目。
“留着他有些用处,”伊万诺夫说,“我会教育好他的。”
“得了吧!”乌里扬诺夫手里永远少不了酒瓶,“坏胚……你没听那些德国人怎么说他……”
“所以才需要教育,”伊万诺夫点燃一根粗糙的卷烟,“是吧,阿廖沙?”
“是的,伊万内奇。”
“你看,他已经很听话了。”
“得了吧!”
“你肯定不知道怎么训狗,”伊万诺夫洋洋得意,吐出一团烟气,“听话就给骨头,不听话就用棍子打,再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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