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因为搏斗,昆尼西的灰色毛衣翻起了一角,露出白色衬衫和裤腰。上帝保佑,他居然还穿着那种直筒高腰吊带裤!这种十九世纪的玩意儿,麻烦得要命,迈克尔还以为战后早就被扔进垃圾堆了呢。
吊带裤唯一的好处在于,迈克尔终于找到了足够的绳子。他不顾昆尼西的挣扎,把吊裤带抽下来,结结实实地困住了那两条不老实的腿。世界暂时恢复了和平,迈克尔摸了摸口袋,糟糕,他忘记带烟了。
“我戒烟了,偶尔还是想抽一根。”他咕哝道,“你冷静一下,战争结束了——”
“操你的!”昆尼西骂道,“操你的,费恩斯!”
这可真够滑稽的。迈克尔讲着磕磕绊绊的德语,努力发准小舌音;昆尼西却用偏偏英语骂他。没有烟,迈克尔摸了下嘴角,又摸摸胸口。兵籍牌晃来晃去,“我知道,你打算干掉我。”
这时,门被敲响了,当当当——
“卡尔,你还好吗?”
真棒,这下惹来了邻居。等下再叫来警察,嗯,谋杀还是互殴,迈克尔琢磨,他这个周末怕不是要在警局度过了。
“我没事。”出乎意料,昆尼西居然撒了个谎,“我不小心打翻了锅。”
“真的没事吗?”那位邻居听起来很是担心,“需不需要我老婆来帮你?”
“已经弄好了,谢谢,穆勒先生。”
看来不用进警察局了。迈克尔摸了摸胸口,眼前的昆尼西侧着脸,双眼紧闭,不停地急促呼吸。这种姿势非常不舒服,但迈克尔可不确定这间客厅里还有啥隐藏的凶器,锤子啦、扳手啦、砧板啦、盘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