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要胡思乱想,朕问过太医,皆说您好生静养几日,自然康泰。诸王外刺,是太宗留下的家法,朕无端召见,门下省的宰相们也不答应。要不这样,朕让工部赶赶,到今年冬天兴庆宫建成,朕将大哥他们召回来,咱们在花萼相辉楼摆家宴可好?”
太上皇听皇帝如此说,原是在意料中的,因而只是遗憾,也并不如何失望,他费力地侧首,越过皇帝的身影,想看看跪在皇帝身后的李范,却见李范仍是低着头,并不向自己望一眼。他缓缓叹了口气,又问道:“李思训附葬桥陵的墓,修好了么?”皇帝道:“修好了,前几日由李昭道主持,已经入葬了。”太上皇微微点头,便闭目不语了。
太上皇昏睡半日,醒来时见豆卢妃坐在榻边,满面悲容,下颚还挂着两滴泪水,他抬了抬手,实在无力,轻叹道:“这是我第二次,醒来看到你哭了。原以为,是为你们好,却仍旧,让你们为我受折磨。豆卢儿,你恨我么?”豆卢妃攥住太上皇的手哭道:“您一生所受的苦,妾都知道的。妾不恨您,妾只恨造化弄人,让您生在了帝王之家。妾求您了,好好将养身子,总还有和凤奴他们团聚的日子。”
太上皇茫然道:“朕听见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太平,刘妃,窦妃,他们在望乡台上唤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恨我?”豆卢妃哭道:“不会,不会的,他们皆知道您是为了保全大唐血胤。”太上皇怜惜地轻拍拍豆卢妃的手背道:“我这一去,那边有许多亲人,还有李思训,陪我写字画画,料来不会寂寞。只是可怜了你,身后没有儿女,二郎又太老实,不足以依凭,要不,朕跟皇帝说说,放你回家去吧。”
豆卢妃哭道:“妾哪儿也不去,您千秋万岁之后,妾也陪着您!”皇帝面现焦灼之色,喘息道:“万万不可!”他叹息道:“我这一生,罪业已多,不知几世轮回,才能消得干净,殉葬大违人伦,你就不要,再增我的恶业了。女子入宫,无生人之乐,你豆卢家簪缨望族,就苦了,你一个……你还是回去吧,朕身后那些无用之物,你都拿去,子侄们应该会孝敬你的,去替你的刘姐姐,窦姐姐,享享天伦……”’[6]豆卢妃五内如焚,哭道:“您不要再说了!”
太上皇微微一笑道:“不趁着明白时,交代了,也许这一闭上眼,就再来不及说了。”他转首见殿内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内侍站在门边,向他吩咐:“朕想听琵琶了,去将朕的玉环[6]琵琶取来。”那内侍忙应了一声,他取来时,太上皇又道:“朕和豆卢娘子待一阵,你下去吧。”待那内侍退下,太上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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