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直蹿入心房,又冲入顶门,要将他脑髓都抽干一般。他别无它法下,只能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已是满口血腥之气,激得他翻江倒海得恶心。
这次不过两三杖,就将那早已不堪受力的肌肤拍破,鲜血迅速在裤子上蔓延成一片。李成器痛得脑中阵阵发昏,他并非爱惜颜面才刻意忍住呻吟,只因这一年来他皆在忍苦中度过,被那些日复一日无处不在的苦难折磨得卑微而沉默,失去了在痛苦中发出声音的能力。他连失去花奴的痛都能忍受,眼下这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那刑杖每落一次,便是更多的血涌上,将裤子浸透后反是看不出皮肉伤在何处。那两个内侍也就不管了,一杖杖皆只管往他臀峰上招呼,一来此处最不碍性命,二来也盼他早些吃痛不住叫喊出来,两边都算解脱。偏偏这养尊处优的亲王,忍痛的本事竟是匪夷所思,被打得血肉模糊仍是如哑了一般。那两个执杖内侍眼见得他身上的鲜血被刑杖扬起,溅落在身周地下,那浓稠的殷红颜色侵染了他半段身躯,他们在焦急之中,心下隐隐也有些惊怖。
李成器只觉那半段身躯浑似沉入了地狱之中,正在受刀锯斧剁、火炙油烹的折磨。他只觉这痛楚十分熟悉,这木杖笞打之声,冷漠的报数声,连同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沙沙雨声,都和梦境重叠的那般契合。他在极度的痛苦中,竟是微微欢喜了一下,他知晓那梦境的结局,花奴最终会为他挡住所有的灾难,所有的苦难不过是他们团圆的交换而已。只是这一次,他似乎等了很久很久,花奴为什么还不来?
他只怕自己实在熬不住,会先行昏晕过去,焦急之下,便奋力抬起头,想看看花奴在何处。压制他的内侍未料到他竟然还有力气抬起身子,吓了一跳,只怕他会从刑床上翻下去,忙又用力将他按了回去。就在宋王沉沉垂下头的一刻,离他最近的内侍隐约似听见一声呻吟,却被鲜血、汗水浸得模糊不清,与其说是痛呼,倒更像是绝望中的哽咽。
一时高力士数过四十,皇帝面色发黑,缓缓踱回来,望着这不可理喻的兄长沉吟不语。那裤子早吸饱了血水,正一滴滴淌在刑床上,又顺着那黝黑的刑床滴落在青色的砖地上。皇帝厌恶地又退一步,今日闹到这般地步,已然无法收场,他心下骤然升起一股戾气,便是这样杖死了他,对外间说一声暴病,父亲又能怎样?
皇帝不曾发话,又有两个内侍上前接过杖子,再一杖打落时竟是噗得一声,溅开一片鲜血,执杖之人吓了一跳,实在不敢在他臀上打了,只得将杖子拍在他腿上。李成器在朦胧中不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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