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瞎子摇摇头,过了片刻又道:“晦气啊……晦气极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故弄玄虚,但他的下半句却让人一惊。
“听说过咱们钱塘雪衣巷的谢家吗?”算命瞎子声音沙哑,聊闲话似的问。谢问顿了一下,答道:“听过,谢家怎么了?”
算命瞎子又“啧啧”两声,摇头道:“我昨个从谢家巷口过去,见到他家那个小公子在屋里。”
这话在常人听来,实在是扯。且不论一个瞎子怎么能看见人,就说巷口离谢问的厢房之间的距离,那也是十万八千里,就是不瞎的人站在巷口,也看不见谢问在屋里。
老毛闻言皱起了眉。
他年纪大,这辈子见识过的三教九流不少,自然也包括算命的,见得多了,差不离能摸清他们那套路数,无外乎借着些蛛丝马迹装神弄鬼,有些还会欲擒故纵,三两回一拉扯,有些人就信了邪。
他自问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但架不住那算命瞎子自己叭叭往外瞎说。
“那小公子可不一般哪。”瞎子用攥着的细竹竿杵了杵地,叹道,“仙人姿,仙人途,哪哪都好,就是命太差啦!”
他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慢声道:“天煞孤星,亲缘绝断,死生难说,望不到头,望不到头啊……”
“你——”老毛忍不住了。
再缺德的算命先生也不会把卦说得这么绝,把人的命判得这么难听,简直晦气到家了。
连大小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半大丫头都变了脸色,过桥的行人听了半截,惊疑不定地朝谢问瞄了好几眼,也都匆匆走过,没敢多留。
只是他们没走多远,窃窃私语声便传了过来,像春日食桑的蚕。
钱塘江岸数百里,长巷千百条,百姓十万家,闲话传得比风快。老毛都能料想几日后,别人谈起谢家小公子,会添上什么话。
就算这些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