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兄友弟恭的情景一直维持到齐莠十三岁,父亲事故去世的第四年,之后两人便是漫无边际的争吵和对峙。仿佛不是亲生兄弟俩,更像仇家,要生吞对方的血肉才罢休。当然这也可能是齐莠单方面的想法,齐管竹根本不屑于和他斗。他只想齐莠滚他远远的。
齐莠醒来的时候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抬头望见床边坐着的人影险些叫出声,好在撑起身定睛看了看,确认是谁,把被子布料深抓在手里,“齐管竹你他妈是变态吗?”
齐管竹无所谓地弯弯嘴角,月光晃过齐莠的脸颊,他脸上的笑意马上从嘴边消失,目光也随着沉下来。齐管竹伸手碰了碰齐莠红肿的半边脸颊,那是刚刚争吵中蒋璐愤怒留下的痕迹。
“多大的人了,还和大人吵架?”齐管竹的手轻轻抚过齐莠的脸颊,力道轻缓令齐莠颤栗,“幼不幼稚?”
要是以往齐莠一定一连串脏话骂回去,可是现在他却像失去语言能力,眼珠紧随着那只手转动,身子僵直不敢动。
“嗯?”齐管竹继续,“跟你说话呢,回话。”
齐莠鼓足勇气刚张开一点口便被齐管竹堵住了,用舌头。湿滑的条状物伸进他的口腔,舔舐他的牙齿,一颗一颗,将唾液与氧气一点点挤压出去。
齐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眼前又出现那些纷扰的画面,舞池里摇晃的肉体、人们的尖叫声和喘息,灯红酒绿,最终化作咕嘟嘟冒泡的酒精,黄色白色五彩缤纷……他被那帮混混朋友灌醉了,仰躺在沙发上,有女人向他凑近,被他迷糊间一脚踢下去,周围人哈哈大笑,他却开始不解,笑声扭曲刺激着耳膜,齐莠抱住脑袋想让那些声音消失胡乱嘟囔一通,有人凑近了,听见他说:“哥、叫我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