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搀扶赵蕴睡得迷瞪的身子。见她有密谈之意,赵芊双目含泪,欲一诉衷肠,又听宁妃道,“大理寺的调令明日便要发出,薛衍从犯,非是绞刑已然开恩。千金之子,岂与盗贼为伍?念你母亲的情份,圣人不赐罪于你,何敢悖逆。”
闻言赵芊双泪夺眶而出,面如死灰,上下唇瓣颤动着仍要辩白,被绿绮红珠扶起。她走出宫门方是嚎啕哭泣,不敢教诸人传闻叁公主为反贼涕泗俱下,罪加一等。
殿中幽香浮暖,待拢束好赵蕴睡松散的发髻,行至宫门,忽而一阵拂面风雪迷乱人眼。听得先前隐约哭声,她以为是小憩魇着了,却见积厚净白堆在宫墙下,裸足踩在冰雪里冻得肿胀通红,麻衣难盖少女纤质柔弱的半身,亦梳着不是贴身侍婢常见的双环髻。
“这么冷的天,给她双革靴别冻坏了脚。”
虽明白内宫惩治下人的刑罚,倒少有闹在她跟前。乍一瞧便软下心肠,待小婢子冻僵的双足活泛,作揖行礼后,赵蕴方觉梅香雪冷,四肢百骸盈满数九寒气。
那婢子怯怯道,“多谢娘娘赐鞋,可我家娘子说要站满两个时辰,这才申初…”
“公主尊容你不识得?刚进宫伺候的不成。”
“回娘子的话,奴是上个月入的掖庭,拨去叁公主府上,此是头回进大内,奴愚笨,还望公主饶命。”
还未得赵蕴话音,踏雪簌簌响起,迎来叁五侍婢,拥着赵芊娇声喝道,“好个贱奴,殿下罚你两个时辰,何敢穿上袜靴,违抗主意。”
“自是我家殿下的意思,叁公主海涵。”澄星只怕令她关雎宫门前受气,教宁妃知晓又起祸端,不甘示弱道,“圣朝向来体恤怜下,婢子年幼,冻伤了腿脚不好伺主,传出去更加不是美事。”
便听赵蕴禁不住虚咳几声,澄星又道,“殿下近来畏寒,天色不早,这便回府才是。”
诸人随澄星视线而望,心知肚明那金仙公主刚求诉宁妃无果,拿无名无位的贱籍奴婢撒气,若再触霉头,难知明日便下诏狱,随那倒霉驸马一同去了。听九公主身旁近侍发话,余者垂首不言,赵芊十指掐尽掌心,拂袖而去,任由小婢随后跟上,揭过此事。
至皇城朱墙下,软轿暖帘缓缓掀开一角,慕容隐殷切笑脸近在袖侧,赵蕴俄而更觉堵心,一波未平再起一波。她尚未通晓帝国权力之巅的甘美滋味,已有人前仆后继愿以身来尝,容不得她卧榻酣睡。可眼下,她最明白一件事,如要赶走慕容隐,顷刻间他便会死于李瑛或她兄长之手。在她面前,做只摇首摆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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