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的目光从一道道菜上逡巡过去,继而瞥向宦官,只见那人下巴闪过一丝水光。
——那是他鬓角缓缓流淌下来的汗。
“……陛下太客气了。”单超淡淡道:“来人将整桌端下去,供到祠堂,祭拜祖宗。”
下人应声而上,宦官立刻惊惶上前:“将军不可如此!陛下亲口赐下酒宴,您怎能一口不碰?!”
单超反问:“供奉祠堂不是更能体现出我对陛下的恭敬之心?”
“将军……将军好歹略用两口,小人也好回宫向陛下回话,可否?”
单超定定盯着宦官,片刻后,只见宫人深蓝色的衣袖微微颤抖,竟是全身战栗无法掩饰。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无一人胆敢发声,周遭一片窒息般的死寂。漫长的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单超眼底忽然掠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冷笑。
紧接着他转手从管家腰上扯下钱袋,从袋里摸出块碎银——那原是随手打赏人情往来用的,小银锞子被他轻轻一捏便扭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簇新的银白,随即往汤羹里一扔。
少顷,白银变成了一片漆黑。
宦官脸色剧变,掉头就跑!
“按住他!”单超悍然掀翻桌案,厉声道:“宫中所来之人一个都不准跑!押下去!”
单府下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进前厅,扭住了来不及冲出去的宦官及一众侍奉御席的宫人。一时桌椅翻倒,菜汁满地,惊呼尖叫之声不绝于耳,那宦官声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