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n越之恒从内室出来，站的地方更靠近床榻。而湛云葳先前坐外面等他沐浴，离床榻更远。

\n湛云葳发现有些话说出口容易，做起来却难。

\n比如现在，她就没法面色如常走过去就寝，却又不愿意让越之恒看出自己露怯，她只好开口：“我睡不着，先坐一会儿。”

\n越之恒显然也没等她的意思，从上月起，他就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

\n事实上，对于炼器师来说，时间本就奢侈。

\n许多炼器大拿没日没夜淬炼，守着炉子，论熬夜概率，整个灵域没人比得过他们。

\n越之恒更甚，除了炼器，彻天府也很忙，别说身边只有个湛云葳，就算有人在他旁边渡劫雷，他今日该睡还是睡。

\n手在衣襟前顿了顿，越之恒最后合衣躺下。

\n湛云葳发现自己远没有越之恒坦然，前世挂着三年的道侣名头，但两人相处时间屈指可数。越之恒也只会在仙山有异动时过来，两人相看两相厌地待上一夜。

\n与越之恒和平共处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很是陌生。

\n湛云葳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想练习控灵之术，灵力却没解开。

\n百无聊赖之下，她只能拿起越之恒先前那本书来看。

\n这是一本炼器相关的书，叫做《控火论》，书里详细比较了不同的灵火冶炼，对法器的品质影响。

\n令她惊讶的是，书中不少地方，都有越之恒的补充与注解。与他冷戾乖张的性子不同，注解上的字工整板正，并不成熟，仿佛认真完成课业的孩童。

\n好奇怪，云葳想，凡是仙山家族，在子孙后代的教育上都格外重心思。知书、达理，俱是从小要跟着家族修习的东西，大多数仙山孩子才学会走路，就已经通晓不少礼仪。

\n书法练习也是从小开始，不说笔走龙蛇，至少字体清隽，颇有风骨。

\n但越之恒的字并不是这样，按理说，越家当初也是名望仙山，门风森严，万万不至于让自家大公子写出这样一手稚童般的字。

\n加上今晚无意窥见哑女的秘密，湛云葳第一次困惑起越之恒的身世。

\n他真是越家养大的公子吗?t

\n压下困惑，湛云葳继续往后看，发现内容倒是十分符合越之恒的性子。

\n比如，《控火论》上写：夫灵剑淬炼，历时三十六个时辰，六成火则精，七成阳性过剩，八成过犹不及。

\n越之恒的批注是：谬论，六成灵火出炉，法器性阴，成也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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