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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迟疑:“可……”
宣榕打消他的顾虑:“我一个西岳堂学生,能坐此位,已是各位大人抬举了。”
十余年来,京中广设学堂,有权势的官宦人家不仅把男嗣送进学府,还能把女子也送进去。
在场众人眼神闪烁,极少数几个打听到了宣榕身份,也有的不明就里,误以为她是哪位普通官员女儿,跟着昔咏出来刷资历。
章平不再强求,痛快应了:“行,随您!可要摆歌作乐?”
宣榕看向昔咏:“这不应该问昔大人么?”
“……”许是没想到小郡主为昔咏撑腰的态度,这般直白,章平脸色微微一变,仍旧乐呵道,“昔帅可要?”
昔咏没跟他客气,大大咧咧走到上座:“行啊。陇西鼓乐一绝。据说女子力气不足,多叫几个男舞者来奏鼓乐。”
章平:“……”
宣榕摆了态度,便不管宴席诸事。
她喜清淡,在京中就不怎么参加酒宴,陇西口味偏咸,别看摆上来的山珍海味,但大部分餐食,她吃了几口就没动。
除了那碗软糯清甜的桂花粥。
吃完一碗,还有点饿,但宣榕已想端杯放箸,结束进食了。
这时,旁边桌席上,另一碗未动的桂花粥被递了过来,轻轻放在她案上。
耶律尧右手刀伤好得很快,修长漂亮的手上,几乎看不出割痕。那只翠绿小蛇蜷在拇指,衬得他指节如竹。
在觥筹交错声里,他轻轻道:“你哪来的委屈自己的毛病?没吃饱就让人再做份合你胃口的。”
宣榕本想说“劳民伤财”,但到底有一碗甜粥“贿赂”,她不太好拂了别人好意。
含糊应了声,问道:“你不吃?”
耶律尧:“饱了。”
两碗粥,差不多就是她平时晚膳的量了。
吃完,她这次是真的放平了筷子,已示饱食。
上方章平和昔咏似是交谈甚欢,其乐融融,可暗地里机锋不断。
而有陪客文人,见章平没在昔咏这里讨到好,转头向宣榕发难:“容姑娘,听说昔大人这次在瓜州,可是惩治恶徒,好不威风。可这瓜州县令,曾经也是两袖清风,为民请过命的人物。您觉得,这问题出在何处呢?”
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人心易变”之类的车轱辘话。
没想到,宣榕端着茶杯,沉吟道:“考核期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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