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的书房,也这么擦过一回书案……”
\n阮朝汐: “……白蝉阿姊!你不说我都忘了。”
\n遮蔽天地的一场大雨,给人带来某种奇异的安全感。到了掌灯时间,梵奴被哄走用膳,西殿里坐着的都是云间坞出来的故人,关门闭户,聊了几句从前旧事,不知谁起的头,问起了将来。
\n“阿般,我们终归是要出宫去的。你是打算长居京城,还是回云间坞?”姜芝边吃晚食边问。
\n“豫北也不错。”李奕臣在扒饭的空隙插嘴说。
\n白蝉想得更多,放下筷子,“京城或是云间坞也就罢了。如何能去豫北?”她含蓄问起,“十二娘和郎君的婚事当初议到一半……”
\n陆适之和姜芝互看一眼,赶紧打断话题,笑说,“还叫十二娘呢?要改口叫郡主了。”
\n白蝉郝然道,“叫习惯了,郡主莫怪。”
\n阮朝汐摇摇头,“京城不相熟的人才叫郡主。白蝉阿姊以后还是叫我阿般吧。”
\n话题被岔开,屋里安静下来。几人各自擦拭刀剑,白蝉也找了块磨刀石,细细地磨小刀。
\n阮朝汐继续伏案准备描红本。
\n手里描绘着大字轮廓,心境被白蝉的那句“婚事议到一半”牵动,掀起少许动荡涟漪。
\n还记得当初,她就是为了逃避强压在头上的婚事,领着几人连夜奔出豫州。
\n脱离了坞壁庇护,外头雨骤风急,她时常撞得头破血流,却也见识了海之阔,天之高。她一步步走到如今,全凭自己心意。
\n人生兜兜转转,身边的人去去来来,看似走成一个圆圈。然而今日的她,早已不是十五岁时满怀愤懑出奔的那个她了。
\n她停了笔,起身开窗。瀑布般的雨水从滴水长檐倾泻而下。
\n从前的她,被人一步一步推着走。如今的她,自己选择往何处走。
\n当前路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时,满腔的愤懑、委屈和焦灼都消失了,人变得从容。
\n就如此时此刻,她自愿留在宣慈殿。明明陷在极凶险的漩涡中心,她却可以平和地闲聊家常,神色宁静地眺望着雨中殿室。
\n雨声令人静心。她在雨中思人。
\n她和荀玄微的性情并不相似。他心中筹谋太过,待人接物皆有目的,反而不能纯粹地看人。她和他走得越近,就越能察觉这点,他看这世间大多数人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平视,而是俯视的。
\n人和人之间的鸿沟,足以隔开山海。
\n她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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