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157节

前方，貌似专注地盯着水面的点点涟漪，就连斜风雨丝打湿了肩头也浑不在意。

\n等她咽下了酥酪，嘴巴才空闲下，他却又仿佛未卜先知似地，立刻挑拣一块上好的乳白酥酪，放在手掌递了过来。

\n“好了，刚才是我的过错，不必把嘴闭得那么紧。”

\n荀玄微在绵密的春雨中轻声哄她，“嘴张一张，再吃点。”

\n——

\n晌午时分，梵奴上完了今日的早课，在水榭里用食。

\n阮朝汐和杨女史不约而同地仔细查验送来的饭食。

\n远远看着梵奴吃用的时候，杨女史的眉眼满是忧虑。

\n“一日无事，两日无事，哪能千百日的防着无事呢？”

\n阮朝汐道，“希望这段日子早些过去。小殿下吃用好了，杨女史，你先带他回去。”

\n杨女史心中不安。“这么早回去宣慈殿里，又不知会遇着什么。还不如让小殿下在曲水阁这处多待一阵子。”

\n“不妥当。”阮朝汐立刻阻止，“回了宣慈殿，只需看顾住小殿下，万事坚决不出殿，当心他入口的吃食即可。人在曲水阁这里，只怕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n杨女史一惊，再追问时，阮朝汐不肯多说，目送着梵奴一行人离去。

\n宣慈殿是后宫地界，归宣城王元治管辖。梵奴在后宫出了事，元治需得应对天子的滔天之怒。

\n曲水阁这处，归萧昉管辖。如果元治起了别样心思……梵奴在曲水阁出事的可能大得多。

\n阮朝汐走入空无一人的水榭，在书案边跪坐下来。

\n书案上已经堆了一摞大纸，一摞小纸。她从一尺八寸长的大纸堆里翻出荀玄微书写了两张的描红摹本，执笔磨墨。

\n“三兄，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对梵奴起了杀心，前夜梵奴已经被哄出殿外，为何撞到我们，轻易便放弃了？”

\n荀玄微坐在对面，从小纸堆里抽出一张空白笺纸，同样提笔书写《千字文》描红摹本。

\n“或许只想把人带走，并未起杀心。你需知道，杀害至亲的罪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顾忌地负担在身的。”

\n阮朝汐接着荀玄微的摹本往下续写：“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嘴里道，“我并未说那人是谁，三兄已经知道了？你果然任由事态发展，隔岸观火。”

\n荀玄微取过一尺四寸的小纸，以正楷小字开始书写《千字文》，坦然回应，“我任由事态发展，却也未拦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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