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14节

，明晃晃都是疑惑，眼神里写满了，“此人和我有甚关系，记挂我什么。”

\n荀玄微失笑，抬手摸了摸她乌黑柔软的丱角髻，把她爬树时折腾松散开的发髻重新系牢。

\n“阿般自小便生得玉雪剔透，殊于寻常人家。和你亲厚的亲友，乡邻，难道从未有人表现出记挂？从未有人偷偷塞好吃的给阿般享用，从未有乡邻婶子拉着阿般的手啧啧称赞？”

\n他语气闲适自然，唇边噙笑，摆出不经意的闲聊姿态，“荀氏在豫州交游甚广，我见过几个容貌殊异，自小被称为‘玉人’的金童玉女。长到阿般这样的年岁，一个个都被宠坏了。便是金山银山捧到面前，也都挑挑拣拣，不屑一顾。怎么到了你这里，连东苑几口吃食，书房几碗酪浆，也和我计较分明？”

\n其实是带着笑说的玩笑话，颇为轻松随意地说出 ‘计较’两个字，阮朝汐却听得不大习惯。

\n她回想了一阵，不甚确定地说，“可是……召来了邻家婶子围看，会被阿娘骂的啊……”

\n“嗯？”荀玄微唇边的笑意消失了一瞬。“怎么说。”

\n阮朝汐却不肯再说了。

\n召来了围观的婶子被骂还是小事。

\n被乡邻不懂事的童子们拍着巴掌起哄尾随，邻家比她大三岁的阿兄出来呵斥驱散了众顽童。她过去道谢，邻家阿兄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了一通不知所云的话，硬塞过来半只热气腾腾的烤饼子，不等她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n那年的年成不是太好，也不是太糟。家里饥一顿饱一顿地吃麸粥，吃麦饭，面饼这种干粮不多见。

\n烤饼的香气飘了一路。她忍着腹中馋虫，捏着热腾腾的半块饼子回家，献宝似的献给阿娘，把来历原原本本地说了。

\n阿娘当时便哭了。

\n把难得的烤饼扔进了灶灰里，边哭边骂，“小小年纪就拿人家吃食，以后拿什么还？你当天下人个个都生的好心肠！”“眼皮生得如此浅薄！半块饼子就轻易哄了去！”

\n厉声训斥了她整个下午，没几日便搬了家。

\n那时候阮朝汐已经九岁了。

\n她还是不明白阿娘为什么伤心，也没听懂阿娘哭骂了些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才安顿下来几日又要搬家。

\n她只知道她做错了。她不该接邻家阿兄的饼子，不该接受无缘无故的好意，惹得阿娘伤心忧惧。

\n此时此刻，坐在对面、侧耳细听她说话的郎君，是她见过的性情最为温雅和善的人，但她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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